坊市西南角,“奇石斋”的灯火在深夜的薄雾中显得格外孤寂。林枫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店外,他没有立刻进入,而是先绕着店铺外围快速转了一圈,灵识如同最精密的梳子,细细扫过每一寸地面和空气。
果然!在店铺后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暗红色粉末残留!与他在自己院外发现的追踪粉末同源,只是更加稀薄,显然是被人小心处理过,却未能完全清除。
“果然在这里也动了手脚!”林枫心中冷笑,对方心思缜密,不仅在他住处布下陷阱,连他可能寻求帮助的地方也做了标记,这是要彻底断绝他的后路!
他不动声色,指尖微不可查地弹出一缕蕴含金粉气息的灵力,将那残留粉末彻底净化湮灭,不留痕迹。随后,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脸上挤出一丝疲惫与焦虑,推开了“奇石斋”的门。
店内,老掌柜正就着昏黄的烛光,擦拭着一块灰扑扑的矿石,听到门响,抬起浑浊的双眼。
“掌柜的,打扰了。”林枫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和急切,“深夜来访,实属无奈。晚辈前几日托您留意的那批‘沉铁木’芯,不知可有消息?炼器房催得急,今晚若是再寻不到,怕是要误了工期,受责罚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似随意地将几块下品灵石放在柜台上,手指因“焦急”而微微颤抖。
老掌柜目光在林枫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那几块灵石,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矿石,叹了口气:“小哥来得不巧,白日里确实到了一批货,但你要的沉铁木芯……品相一般,老朽便没急着给你留话。”
林枫心中一定,要的就是这个“不巧”!他脸上失望之色更浓,甚至带着几分绝望:“这……这可如何是好!掌柜的,能否让晚辈看看那批货?哪怕品相差些,能应应急也好啊!”
老掌柜沉吟一下,点了点头:“也罢,你随我来后院库房看看吧,成与不成,另说。”说着,他颤巍巍地起身,引着林枫向后院走去。
林枫紧随其后,心中默算着时间。他知道,从坊市到他的住处,以执法堂筑基修士的遁速,此刻应该已经封锁现场并开始初步探查了。他必须在这里拖延足够长的时间,并留下清晰的“在场证明”。
后院库房杂乱无章,堆满了各种矿石木材。老掌柜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拖出一捆黑沉沉的、带着细微木纹的木材:“喏,就这些了,年份不足,木质疏松,怕是难当大用。”
林枫立刻上前,装模作样地仔细检查,时而敲击,时而嗅闻,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念叨着“火候难以掌控”、“灵力传导不畅”等术语,故意将过程拖得很长。他甚至“不小心”碰倒了一小堆矿石,手忙脚乱地收拾,又连连道歉。
老掌柜在一旁看着,也不催促,只是昏黄的眼中,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足足耗费了半个多时辰,林枫才最终“无奈”地摇头,痛心疾首道:“掌柜的,这批货……实在无法使用。罢了罢了,今晚怕是白跑一趟,明日我再想他法吧……唉!”他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倒霉”与“沮丧”,对着老掌柜拱手:“多谢掌柜,深夜打扰,晚辈告辞了。”
老掌柜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林枫转身离开“奇石斋”,脚步“沉重”。一出店门,他脸上的沮丧瞬间消失,眼神锐利如鹰。他没有立刻返回住处,而是绕到坊市另一头,在一家彻夜营业的灵食摊前坐下,要了一碗最便宜的“清灵面”,慢条斯理地吃着,目光却不时扫向远处山坡方向。
他在等。等一个时机。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远处夜空传来数道急促的破空声!冰蓝色、赤红色、土黄色的遁光如同流星般划过,径直落向他小院的方向!强大的灵压即使隔得很远,也能隐约感知到。
“来了!”林枫心中冷笑,放下碗筷,丢下几枚灵币,起身混入稀疏的人流,不紧不慢地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当他“恰好”回到山坡附近时,那里已被执法堂弟子彻底封锁,围观的弟子更多了,议论声沸反盈天。
“让一让!让一让!发生什么事了?”林枫挤进人群,脸上带着“茫然”与“惊疑”,拉住一个相熟的外门弟子急切问道。
那弟子见是他,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道:“林师兄!你……你刚才去哪了?出大事了!赵干师兄……还有李师兄、王师兄,他们……他们死在你院子外面了!”
“什么?!”林枫“骇然”失色,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怎么可能?!我方才去坊市寻购炼器材料,一无所获,刚在那边吃了碗面回来……赵师兄他们怎么会……”他脸上血色尽褪,身体微微摇晃,一副受惊过度、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的声音不小,立刻引来了周围弟子和封锁现场的执法弟子的注意。
两名执法弟子立刻上前,面色冷峻:“林枫?你刚才不在住处?去了何处?可有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