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量奇大无比,黄毛只觉得肩膀一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刚刚离地的屁股“咚”地一声,又被硬生生地摁回了塑料凳上,那脆弱的凳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差点散架。
黄毛又惊又怒,猛地扭头,刚要开骂,但所有污言秽语在看清身后情形时,瞬间卡死在了喉咙里,化作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不仅是他,他那桌所有准备动手的精神小伙,以及周围几桌被惊动的食客,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去,然后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不知何时,烧烤摊旁边,黑压压地站了十五六个彪形大汉!
这些人清一色穿着紧身的黑色短袖t恤或背心,裸露出的胳膊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凶戾,如同盯上猎物的饿狼。
更让人心底发寒的是,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根沉甸甸的木质棒球棍,棍头随意地搭在地上,散发出无形的压迫感。
而那个一手将黄毛摁回去的,正是这群人的领头者。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寸头,方脸,下颌线硬朗,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一直延伸到衣领里。他穿着黑色的皮质马甲,露出的古铜色皮肤和扎实的肌肉,昭示着这不是善茬。
领头男子没理会吓得脸色发白的黄毛,而是用那双带着戏谑和残酷光芒的眼睛,扫过那桌瞬间蔫了的精神小伙,最后目光落回黄毛肩上那歪歪扭扭的过肩龙纹身上。
他伸出手,用力拍了拍黄毛吓得冰凉的脸颊,发出“啪啪”的轻响,然后又用粗糙的手指,戳了戳那条简笔画似的龙,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哟,有纹身呀?黑涩会?”
黄毛双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上下牙齿都有些磕碰,但年轻气盛和在那群“兄弟”和“小妹”面前丢不起人的念头,让他强撑着色厉内荏地反问:“你……你是谁?你……你想怎么样?”
领头男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他转过头,对着身后那一片沉默的黑衣壮汉们,像是分享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开口说道:
“我是谁?”他嗤笑一声,“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太气盛。”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从一个手下那里,接过了一根看起来最粗最结实的棒球棍,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然后,他步伐不急不缓,如同闲庭信步般,又走回到浑身僵硬、脸色惨白的黄毛面前。
他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甚至显得有些异样的温和,仿佛在跟晚辈谈心:
“也对。”他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某个道理,“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脸上那丝温和的笑意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骇人的戾气!
他手臂肌肉瞬间贲起,手中的棒球棍带着一阵恶风,朝着黄毛那颗染着黄毛的脑袋,狠狠砸下!
“呜——啪!!!”
棍棒与头骨撞击发出的闷响,让人头皮发麻!
黄毛连哼都没哼出一声,直接连人带凳子被砸翻在地,鲜血瞬间从头顶涌出,身体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随着领头男子出手,身后那十五六个早已蓄势待发的黑衣壮汉,如同出闸的猛虎,提着棒球棍,沉默而高效地冲向了那桌已经吓傻了眼的精神小伙和精神小妹。
“啊——!”
“别打!啊!”
“救命!”
“我错了!大哥饶命!”
一时间,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年轻人们,哭爹喊娘,抱头鼠窜。棒球棍砸在肉体上的闷响、塑料桌椅被撞翻的碎裂声、凄厉的惨叫声和求饶声,取代了之前的喧闹,在这初秋的夜晚,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暴力交响曲。
整个烧烤摊鸦雀无声,其他食客要么吓得低头不敢再看,要么悄悄溜走,老板躲在烤架后面,脸色发白,连报警的勇气都没有。
而始作俑者林风,依旧平静地坐在原地,甚至拿起酒瓶,给刚刚从悲伤中被惊醒、正愕然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周律师,重新倒满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