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竟然做势就要往门里冲!动作很大,气势很足,仿佛真的要强行闯入“理论”或“取证”。他算盘打得好,对方只要一拦,一推搡,这“冲突”、“暴力抗法”(在他们嘴里)的罪名就算坐实了,视频拍出去,舆论绝对一边倒!
然而,他显然错误估计了眼前这个“流里流气”家伙的反应速度和行事风格。
就在刘健身体前倾、脚步刚要迈过门槛的瞬间——
倚着门框的吕一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超出了人眼的捕捉范围。那是一种毫无征兆、由极静到极动的爆发。没有警告,没有多余的废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有嘴角那一丝近乎残忍的弧度,微不可察地加深了些许。
握着厨刀的那只手,之前还随意地垂在身侧,此刻却如同毒蛇出洞,骤然扬起!
不是砍,不是划,而是最直接、最粗暴、带着一股蛮横狠厉劲头的——**直刺**!
锋利的西餐刀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短促而致命的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轻微尖啸,笔直地朝着刘健的面门,更准确地说,是朝着他两眼之间的位置,狠狠扎了过去!
这一下,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快!准!狠!目标明确,就是要见血,甚至是要命!
“啊——!”刘健的怒吼戛然而止,变成了半声短促到极致的惊呼,瞳孔在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他所有的算计、愤怒、表演,在这一记直奔要害的冰冷刀锋面前,被最原始的恐惧彻底碾碎!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在大脑做出指令之前就做出了反应——拼尽全力,向着自己右侧,也是刀锋来袭方向的相反侧,猛地一扭,一缩!
“呼!”
刀尖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擦着他的左耳耳廓边缘,以毫厘之差掠过!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以及刀锋划过空气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耳廓生疼,汗毛倒竖!
“哆——!”
一声沉闷而结实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入木声,紧接着在他耳边炸响!
吕一这一刀去势极猛,虽然被刘健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要害,但余势未消,刀尖毫无阻碍地,狠狠地扎进了刘健身后、那扇厚重的金属防盗门的门板之中!
刀刃入木极深,几乎没入了一半还多!不锈钢的刀身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低鸣。刀柄握在吕一手中,纹丝不动。
刘健保持着极度扭曲的躲闪姿势,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后背上瞬间渗出一层冰冷的冷汗,双腿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的左耳边缘,一道细小的血痕缓缓渗出血珠。刚才那一瞬,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擦肩而过的冰凉。
时间仿佛凝固了。
楼道里死一般寂静。只有那把扎在防盗门上、还在微微颤动的厨刀,以及刘健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证明着刚才那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眼镜男和另外两个同伴,包括那个举着手机拍摄的,全都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深深扎入门板的刀,以及僵在刀边的刘健,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拍摄的手机镜头,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吕一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门外这几个呆若木鸡的人。他握着刀柄的手没有松开,甚至就保持着这个将刀扎在门板上的姿势,歪了歪头,脸上那抹古怪的笑容再次浮现,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哟,躲得还挺快。”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那致命的一击只是随手打了个招呼,“下次,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