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安的满月酒,如同在林家与四合院其他住户之间,划下了一道清晰的无形界线。没有喧闹的宴席,没有虚情假意的恭维,只有西厢房内温暖的炉火,周晓白满足地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儿,以及林向阳眼中沉淀的、为人父的稳重与温柔。那送到几户相好邻居家的双份红鸡蛋,更像是一种温和的宣告与格局的彰显。
然而,这份林家人珍视的宁静与圆满,落在某些人眼里,却成了最刺眼的针,最烧心的火。
中院贾家,气压低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闷雷天。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鞋底,那针脚歪歪扭扭,带着一股子泄愤的狠劲。她的三角眼时不时剜向窗外西厢房的方向,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里的秦淮茹听得清清楚楚。
“呸!生个赔钱货还当个宝了!瞧那轻狂样儿!”
“还双份红鸡蛋?显摆他家鸡蛋多是不是?指不定哪儿来的不干不净的路子!”
“哼!我看就是走了狗屎运!攀上周家那高枝儿,真当自己飞上梧桐树了?野鸡就是野鸡,变不了凤凰!等着瞧吧,有他摔下来的时候!”
秦淮茹坐在炕沿另一边,默默地缝补着棒梗磨破的膝盖。她低着头,针线在布料间穿梭,动作却远不如往日利索,时不时就走神。窗外隐约传来西厢房周晓白哄孩子时轻柔的哼唱声,那声音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她的心。
她又想起别人描述的林家小院的情景——男人沉稳能干,女人温柔娴静,孩子健康可爱,屋里暖意融融,吃的用的都透着不一般的精细……这才是家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这屋,婆婆刻薄,孩子吵闹,日子紧巴得一个铜板都要掰成两半花,丈夫早逝留下的重担全压在她一个人肩上……
凭什么?
凭什么她秦淮茹每天起早贪黑,在车间里累死累活,看人脸色,回到家还要伺候老小,忍受婆婆的咒骂,日子却过得如此艰难?而林向阳,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以前院里谁都能踩一脚的角色,如今却妻贤子孝,生活富足,连街道领导都高看一眼?
一股混合着酸楚、嫉妒和不甘的复杂情绪,在她胸腔里翻腾、发酵。她捏着针的手指微微发抖。
“妈,我饿了!”小当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
“妈,槐花也饿!”槐花也跟着嚷嚷。
棒梗把作业本一推:“奶奶,晚上吃啥?有没有肉?”
孩子们的吵闹声将秦淮茹从纷乱的思绪中拽回现实。她看着三个眼巴巴望着她的孩子,再看看手里补丁摞补丁的裤子,心头那股无名火猛地窜起,却又无处发泄,最终化作深深的无力感。
“吃吃吃!就知道吃!家里哪有肉?等着,熬粥!”她没好气地吼了一句,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和疲惫。
贾张氏立刻不乐意了,把鞋底往炕上一摔:“你冲孩子吼什么吼?有本事你也去弄点肉回来啊!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留不住!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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