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西厢房的煤炉烧得正旺,将冬日的寒意隔绝在外。林向阳坐在桌前,摊开两份刚刚整理完毕的材料,眼神锐利如鹰。周卫国坐在他对面,神色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周晓白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眼中带着担忧,但更多的是对丈夫无条件的支持。
“二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林向阳将其中一份材料推过去,“这份,主要举报杨厂长与聋老太长期存在不正当经济往来,利用职权为其提供便利,并且在几次厂内重要人事安排和物资调配中,存在明显的违规操作,疑似包庇纵容。附上许大茂和刘岚的证词,以及我们梳理出来的时间线和疑点。”
周卫国接过,快速浏览,点了点头:“切入点很准。经济问题和渎职,证据相对容易查实,也足以引起纪委重视。另一份呢?”
林向阳将另一份更厚的材料推过去:“这份,是举报易中海、秦淮茹、刘海中等人捏造事实,联名诬告我生活作风和经济问题的申诉信。里面详细列举了他们联名信中的不实之词,并附上我所有的收入来源证明、购房凭证、以及与周家正常往来的说明。最关键的是,”他顿了顿,指向材料末尾,“这里点明了杨厂长在背后怂恿、推动此次诬告的行为,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周卫国眼中闪过赞赏之色:“好一个连环计!一份主攻杨厂长自身的问题,一份揭露他打击报复、操纵群众的恶行,双管齐下,让他首尾难顾!尤其是点出他怂恿诬告这一点,性质就严重了,不再是简单的工作分歧,而是滥用职权,打击异己!”
林向阳沉声道:“没错。单独举报杨厂长与聋老太的关系,证据还不够直接,容易被他搪塞过去。但结合诬告这件事,就能看出他为了掩盖某些东西,已经不择手段。调查组只要并案一查,很多问题就藏不住了。”
“材料很扎实,逻辑也清晰。”周卫国将两份材料收好,放入随身携带的公文包,神色严肃地看着林向阳,“向阳,你想清楚了吗?一旦递上去,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杨厂长在系统内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反扑起来……”
“我想清楚了。”林向阳打断他的话,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他不是在反扑,他是在找死。我们按规矩办事,证据确凿,怕什么?更何况,”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周晓白,语气沉稳,“我们占着理。”
周晓白用力点头:“二哥,我相信向阳,也支持他。杨厂长他们太过分了!”
周卫国看着眼前这对神情坚定的年轻人,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林向阳的肩膀:“好!有胆色,有谋略!那咱们就按计划行事。明天一早,这两份材料,会分别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
翌日清晨,轧钢厂上级主管单位的纪委办公室,和区分局公安局长(周卫国的老上级)的办公桌上,几乎同时收到了这两份内容关联、指向明确的举报材料。
如同林向阳预料的那样,单独一份材料或许还会按流程慢慢核查,但两份材料相互印证,尤其是涉及到“操纵诬告”、“打击报复”这种敏感字眼,立刻引起了高度重视。
纪委方面,对杨厂长的调查迅速启动,首先约谈的就是负责收发文件的办公室人员和李副厂长,核实那份联名信是否经由杨厂长授意或施加影响。同时,针对材料中提到的经济问题和与聋老太的不正常往来,秘密的外围调查也随之展开。
公安分局这边,局长亲自将周卫国叫到办公室,详细询问了材料中提及的杨厂长与聋老太“长期、隐秘接触”的具体情况。当周卫国隐晦地提及聋老太可能存在的历史疑点,以及杨厂长对其超乎寻常的“照顾”时,局长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涉及历史问题和潜在的特务嫌疑,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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