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森林的夏夜总是裹着淡淡的松针香气,风穿过橡树的枝叶时,会把星星的影子抖落在青苔上。萤火虫族群的飞行训练刚刚结束,小沫沫扇动着比同伴小一圈的翅膀,落在蒲公英绒球上大口喘气。橙黄色的光斑在她翅尖忽明忽暗,像颗快要熄灭的小灯笼。
“明天就是星夜祭了。” 族群里最年长的光婆婆停在她身边,触角轻轻碰了碰她的翅膀,“所有萤火虫要一起飞到镜湖上空,我们的光芒会织成星星,为森林祈福。” 小沫沫的光斑猛地暗了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翅膀 —— 去年暴雨时被蜘蛛丝缠住扯伤过,长出来后就比别的萤火虫小了一截,每次飞行都像背着颗浸了露水的浆果,总被队伍远远甩在后面。
那天夜里,小沫沫没回族群的树洞。她躲进了森林边缘的蘑菇屋,那是松鼠爷爷用橡树果壳和苔藓搭的小窝,刚好能容下她小小的身子。月光透过蘑菇伞盖的缝隙漏进来,在地上织出细碎的银网。小沫沫把脸埋进翅膀里,想起去年迷路的事:族群飞往花蜜谷时,她追着一只发光的甲虫偏离了方向,直到光婆婆带着大家折返找到她,那时她的翅膀已经累得发不出光了。“这次一定会拖大家后腿的。” 她小声啜泣着,光斑跟着一颤一颤。
“谁在里面哭呀?” 清晨,一个圆滚滚的影子挡住了蘑菇屋的光线。小沫沫抬起头,看见刺猬球球正把鼻子贴在伞盖上,背上的尖刺沾着几颗紫莹莹的浆果。球球是森林里出了名的 “探险家”,总是背着装满坚果的布袋子,走遍森林的每一个角落。
小沫沫把翅膀收得更紧了,声音细得像蜘蛛丝:“我…… 我不想参加星夜祭。” 球球把布袋子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钻进蘑菇屋,他的尖刺刚好擦过伞盖边缘:“为什么呀?每年星夜祭,镜湖的星星最漂亮了!”
“我的翅膀太小了,飞得慢,还会迷路。” 小沫沫的光斑又暗了下去。球球却晃了晃脑袋,背上的浆果跟着轻轻摇晃:“你知道吗?翡翠森林里每棵植物、每个动物都有自己的特别之处。橡树爷爷长得高,能为小动物遮雨;蒲公英妈妈的孩子能乘风旅行;我虽然走得慢,却能在落叶堆里找到最甜的坚果。” 他从布袋子里掏出一颗浆果,递到小沫沫面前,“要不要跟我走走?说不定你会发现自己的特别之处呢。”
小沫沫犹豫了一下,跟着球球飞出了蘑菇屋。清晨的森林裹着薄雾,露珠挂在草叶上,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球球带着她飞到一棵老橡树下,树干上有个黑漆漆的树洞,里面传来小松鼠的叫声:“谁能帮我找一下掉进去的浆果呀?” 小沫沫扇动翅膀飞进树洞,里面暗得几乎看不见东西。她试着点亮翅膀,橙黄色的光斑在黑暗中散开,照亮了角落里的几颗红浆果 —— 那是小松鼠储存的过冬食物。“谢谢你!” 小松鼠捧着浆果跳出来,尾巴竖得像根小旗子。
接着,他们来到一条小溪边。一群蚂蚁正举着面包屑赶路,溪水反射的阳光晃得他们睁不开眼。“我们要去对岸的蚁穴,可是太阳太亮了,看不清路。” 蚂蚁队长焦急地说。小沫沫落在蚂蚁队伍前面,翅膀的光斑温柔地洒在地面上,像铺了一层暖黄色的地毯。蚂蚁们跟着光斑慢慢前进,顺利过了小溪。“你的光真舒服,不像太阳那么刺眼。” 蚂蚁队长感激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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