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森林的每一片树叶都藏着秘密。松针里裹着去年雪水凝结的月光,枫叶边缘还留着夏蝉蜕下的透明薄翼,就连最普通的梧桐叶,叶脉间都记着春日里燕子衔来的呢喃。当晨雾裹着桂花的甜香漫过橡树篱笆时,雾气里的细小水珠会轻轻撞在图书馆门前的铜铃上,叮当作响的声音像被施了魔法,能穿透森林里每一片沉睡的枝叶。
森林图书馆是座用百年橡木搭建的尖顶小屋,屋顶铺着层层叠叠的银杏叶,每到秋风起时,金色的叶片就会顺着屋檐滑落,在门前堆成柔软的地毯。屋檐下挂着的铜铃已经有上百年历史,铃身上刻着模糊的星象图,据猫头鹰馆长说,这是初代馆长 —— 一只活了三百岁的老乌龟留下的,铜铃响起时,就意味着节气的信使已经抵达。
猫头鹰馆长的羽毛总沾着细碎的纸墨香,那是常年与古籍为伴的印记。它的巢筑在图书馆最高处的书架旁,铺着晒干的薰衣草和旧书页,睡觉时还会把一本线装的《森林星象录》抱在怀里。此刻,猫头鹰馆长正站在窗边的橡木桌前,转动着琥珀色的眼珠,看着窗棂上凝结的第一颗露珠。露珠圆润剔透,映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猫头鹰馆长轻轻用翅膀碰了碰,露珠便顺着木纹滚落,在桌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 这是寒露时节的信使,意味着森林即将换上毛茸茸的白霜斗篷,那些藏在树皮缝隙里的虫卵会开始冬眠,河水里的鱼虾会游向更深的水域,就连图书馆里的古籍,也得开始准备 “过冬” 了。
“吱呀” 一声,图书馆的雕花木门被顶开,门板上雕刻的藤蔓花纹随着门的晃动,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影子。小刺猬团团背着半筐野栗子闯了进来,它的刺上还沾着几片枫叶,显然是从东边的枫树林绕过来的。刚进门,背上的尖刺就勾住了门帘边缘的流苏,团团一着急,猛地往前一冲,背上的栗子 “哗啦啦” 滚得满地都是,有的撞在书架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有的顺着楼梯滚到二楼,还有一颗正好停在猫头鹰馆长摊开的《森林节气图谱》上,压着 “寒露” 那一页的插画。
团团连忙用小爪子去捡栗子,却在看到书页上的插画时停住了脚步。那幅画是用植物汁液绘制的,色彩依旧鲜亮:画里的松鼠正站在松树枝上,把松果往树洞里塞,蓬松的尾巴像一把撑开的伞;山坡上的枫叶被染成了胭脂色,层层叠叠,像一片燃烧的火海;溪水边的芦苇丛长得比画里的小兔子还高,芦苇丛深处,几只小小的纺织娘正趴在芦苇杆上,翅膀上的花纹清晰可见,旁边还写着一行细小的字:“寒露至,纺织娘歌,伴眠安”。
“馆长馆长!” 团团的小爪子拍着桌面,声音里满是焦急,“我奶奶说寒露要听纺织娘的歌才能睡得香,可我找了三天都没找到它们的踪迹。前两天我去西边的草地找,只看到几只蚂蚱;昨天去南边的小溪边,连纺织娘的影子都没见着。您的书里有没有记载呀?” 说着,团团还踮起脚尖,努力想看清书页上的字,可惜它的个子太矮,只能看到画里纺织娘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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