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和另一名家丁奋力抵挡,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顿时打破了河夜的宁静。一名家丁很快被砍倒在地,生死不知。陆安也挂了彩,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淋漓。
陆沉舟挥剑格开劈来的一刀,震得虎口发麻,另一名水匪趁机从侧面偷袭,刀锋直取他肋下!眼看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
“咻——啪!”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偷袭陆沉舟的那名水匪手腕被一枚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铁菩提打个正着,钢刀“哐当”落地。
紧接着,河岸树林中响起几声短促的惨叫,几名外围的水匪应声倒地。
“有埋伏!风紧,扯呼!”“老鬼”又惊又怒,没想到对方还有后手,而且手段狠辣精准。
水匪们阵脚大乱,顾不上再围攻陆沉舟,纷纷向河边小船退去。
陆沉舟压力一轻,惊魂未定地看向树林方向,只见几条黑影一闪而逝,迅速消失在黑暗中,显然是友非敌,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是谁?
他来不及细想,眼见水匪要逃,一旦让他们回到水上,再想抓住就难了。
“拦住他们!”陆沉舟厉声喝道,强忍着手臂的酸麻,再次挥剑上前。
残余的水匪且战且退,慌乱中,几袋私盐被遗弃在滩涂上。最终,只有七八名水匪跳上小船,仓皇驶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滩涂上留下了五六具水匪的尸体,以及那几袋沉甸甸的私盐。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陆沉舟拄着剑,剧烈地喘息着,看着眼前狼藉的景象,心中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后怕与愤怒。刘莽等人,竟然真的敢对他下杀手!
“大人,您没事吧?”陆安捂着伤口,踉跄着走过来,脸色苍白。
“我没事。”陆沉舟摇摇头,看向那名中箭和那名倒地不起的家丁,心头一紧,“快,看看他们的伤势!”
一番检查,中箭家丁伤势较重,但暂无性命之忧;倒地家丁只是力竭昏迷,受了些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
“刚才……是什么人帮了我们?”陆安心有余悸地问道。
陆沉舟目光深沉地看向那片漆黑的树林,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对方显然不想暴露身份。”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大人,现在怎么办?这些尸体和私盐……”陆安看着滩涂上的狼藉,问道。
陆沉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地不宜久留。水匪吃了大亏,很可能还会卷土重来。我们把受伤的兄弟赶紧送回去救治。这些尸体和私盐……”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暂时不动,留下作为现场证据。天亮之后,我自有安排。”
他知道,经过今晚这场血腥冲突,他与刘莽之间,已经彻底撕破脸,再无转圜余地。接下来,将是你死我活的正面交锋!
当他带着伤痕累累的部下,趁着夜色掩护返回云河镇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无眠。
而在陆沉舟的小院外,一个身影悄然离去,很快出现在了清澜布庄的后门。苏婉儿披着外衣,听完来人的低声禀报,得知陆沉舟虽经历险境但已平安归来后,一直紧蹙的眉头才微微舒展,但眼中的忧色却丝毫未减。她轻轻摩挲着袖中一枚温润的玉佩,低声自语:“还是……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