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花衬衫疼得面色发白,战术擒拿的力道让他想起上个月在警局吃过的苦头。
“道歉。”
“操!你他妈…”男人挥起另一只拳头,腕骨突然被拇指按住凸起的骨刺。
剧痛让他膝盖砸向地面,冷汗顺着太阳穴滚进衣领。
“放开放开!我道歉!我道歉!”
花衬衫揉着手腕,转向女孩,颤颤巍巍低头鞠躬:“对…对不起……”
说完一溜烟跑了,恨不得爹妈没给他多生两条腿。
江随弯腰捡起滚落的罐装咖啡,铝罐叮叮当当撞进林听购物袋。
“买个耳蜗防丢绳吧,别总毛毛躁躁的。”
熟悉的劝告让林听猛地抬起眼。
看到江随的脸,她目光重新黯淡下去。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言默都已经死了……
“谢谢。”林听提起购物袋,转身离开。
柏油路面蒸腾着午后的燥热,林听攥紧购物袋穿过斑马线。
明明手里的东西不重,她却像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脊柱,低垂着脑袋,下巴几乎戳进胸口。
地面上一块块方砖在她眼里逐渐幻化成塔罗牌。
她想起言默最后一次行动时,她给言默做出的占卜结果。
明明每张牌都指向死局。
可言默却回:“林听,别担心我,是生是死,对我来说都是解脱。”
如果当时阻止了言默,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悔恨如潮水一般几乎将她吞没,她指甲陷进掌心,掐出一轮月牙痕迹。
拐进巷口时,墙根青苔疯长。
她数着砖缝里冒头的野草,忽然被斜刺的阴影拦住去路。
少年卫衣兜帽在风里簌簌作响,蓝灰发梢扫过眼尾飞红。
“林听,走路别垂头。”江随指尖抵住她下巴往上托,“当心撞到电线杆。”
林听触电般后退,购物袋撞在电线杆上哐当乱响:“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林听,聆听,确实好听,言默也这么感慨过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后腰抵住生锈的防盗窗,惊飞的麻雀扑棱棱掠过墙头,震落几片碎瓦。
江随望向她的目光深邃,语气忽然放轻:“因为我就是言默。”
空气仿佛安静下来。
只剩巷子深处野猫打架的动静。
林听指尖开始发抖,像生锈齿轮卡住的机械臂:“不可能……她明明死在……”
“死在塔帕岛上。”江随指尖撩开她眼尾垂落的发丝,“记得吗,爆炸前一分钟,你还黑进监控系统让我走逃生通道。”
“那……那我跟言默第一次见面……”
“是在m国。”
言默从她购物袋里掏出一罐咖啡,单手叩开,仰头喝了一口。
有时回忆的匣子一旦打开,就很难再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