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筒里传来的嗓音低沉,像某种质地精良的绒布擦过耳廓,背景里似乎还有纸张翻动的簌簌轻响。
江随靠着沙发背,单刀直入:“陆队长,今天官媒突然转发了我的澄清微博,是你弄的吧?”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极短促的、几乎听不真切的低笑,像石子投入深潭,水面只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是。” 一个字的承认,干脆利落,没有半分多余的解释。
“呦,真稀奇。”江随眉梢轻挑,语调上扬,“陆大队长日理万机,怎么突然有空跑来帮我了?”
她还以为就陆夜安那种性格,绝不会做搭关系找人脉这种事呢。
对面的陆夜安似乎换了个姿势,声音里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更清晰了些,尾音微微挑起:“怎么,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朋友遇上麻烦,还能心安理得袖手旁观的人?”
他把“朋友”两个字咬得有点重,像在玩味这个词的分量。
江随低笑起来,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长腿交叠搭在茶几边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这个忙帮得也太突然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特意跟你提不就成邀功了?我像是喜欢邀功请赏的人吗?”
“不像。”江随答得飞快,嘴角的弧度却更深了些,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可乐罐:“不管怎么说,这回还是谢谢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就一句谢谢?”陆夜安低沉嗓音里添了点促狭的意味,“连顿饭不请吗?”
江随笑了一声,把喝空的可乐罐捏得噼啪作响:“最近我可在风口浪尖上,经纪人让我少出去晃荡。”
陆夜安那边没立刻接话,背景里那些细微的纸张翻动声也停了。
“不过嘛——” 江随忽然话锋一转,重新扬起那种玩世不恭的调子,“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当然得请客,不然情商也太低了,说吧陆大队长,想去哪吃?别跟我客气,尽管挑贵的。”
听筒里传来一声清晰的低笑,那笑声带着胸腔的共鸣,像低音提琴被拨动了一下。
江随眯眼看向窗外刺目的光斑,能想象出电话那端男人此刻的表情——眉骨深刻,眼神沉静,或许嘴角会牵起一点极淡的弧度。
“好,地方和时间我来定,到时候我去接你。”陆夜安嗓音染上笑意。
“成。”江随干脆利落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