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光站着,晨光给他镀了层毛茸茸的边,像张旧照片。
对上温时念的视线,他挑了挑眉,声音低而稳:“不用看我,我尊重江随的所有决定。”
温时念没想到他竟有勇气做出这种退让,愣了愣,忍不住追问:“哪怕我可能根本放不下这份喜欢,你也如此吗?”
陆夜安垂下眼:“那是你的事,只要江随不会回应这份喜欢,对我来说就够了。”
这句话像一把裹着棉花的钝刀,不锋利,却带着沉闷的力道,一下下敲在温时念心口。
他没有发怒,没有逼迫,只是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口吻,划清了界限。
他把她的感情,归为了她一个人的事,这份从容的背后是对江随毫无保留的信任,但又何尝不是对她这份单恋最彻底的无视。
温时念忽然觉得呼吸顺畅了些,却又空得发冷。
收起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温时念缓缓将视线转回到江随脸上,嘴角动了动:“谢谢你。”
江随无奈:“这是道哪门子谢?我还想跟你说声抱歉呢。”
温时念摇摇头,唇角终于浮出一点笑,像雪地里突然绽开的一朵小雏菊:“你没有毫不犹豫地选择跟我切割,这就已经是优待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证明我在你那不是可有可无的人……这就够了。”
江随看着她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脆弱,低声轻叹:“傻不傻啊你……”
琴声从书房里飘出来,恰好是一个收束的尾音,像给这场对谈按下了一个温柔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