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捧着杯子,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水,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跟结婚绑定?难道因为没结婚就做这种事,会显得很轻率,很浪荡?可是凭什么?”
“双方以爱为出发点,你情我愿做出的选择,就因为少了那张纸,自动变成了浪荡?自动降级成不负责任的贪一晌之欢?”
她每问一句,身子就往前倾一寸,最后几乎贴到男人面前:“两个成年人,居然都没有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不荒谬吗?”
陆夜安背脊抵着沙发,退无可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随轻声笑,指尖点在他胸口,眼尾拉出锋利的弧度:“还是说……你有什么处女情结之类的?”
“我没那么庸俗。”陆夜安否认的干脆。
“没有就好。”江随耸耸肩,重新靠回沙发背:“我最讨厌这样的男人,像公狗一样。”
说到这,江随嫌弃的抽了抽鼻子:“在这种男人眼里,一旦跟女人发生关系,得意的好像公狗撒了泡尿做标记,沾上了他的尿,就一辈子都沾着他的味道。”
陆夜安点点头:“这种人根本就没把女人当人看,也没把他自己当人看。”
江随支着下巴,打量着他的神色,忽然笑起来:“你似乎有点被我说服了。”
陆夜安轻咳一声:“好吧,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这种事情不一定要跟结婚绑定,但我还是觉得这事要慎重。”
江随唇角轻勾,捏住他耳垂晃了晃:“怎么样才算慎重?择良辰吉日,沐浴焚香,斋戒卜卦?”
她指腹下移,按在他喉结,那里还留着刚才被她咬出的浅浅齿痕,像一枚盖章的私印:“我随性的很,高兴亲你就亲你,想抱你就抱你,想跟你上床——”
她停半拍,舌尖舔过虎牙,“全看心情。”
陆夜安无奈,轻叹一口气:“可我会担心。”
江随挑了挑眉:“担心什么?担心我睡完你就甩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睡完就后悔?”
“担心你疼。”陆夜安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担心你以后回忆起来,觉得这一夜是仓促的、不被珍视的,更担心你将来后悔。”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不想你有一秒,觉得自己被辜负。”
窗外雨幕如帘,室内灯光被水汽晕开,柔和得像一层纱。
江随额头抵住他肩窝,声音闷在布料里,带着无奈:“陆夜安,你怎么这么傻。”
“我只是慎重。”
江随笑出声,指尖戳他胸口:“也挺好,你要是那种急不可耐,脱了衣服就朝我冲过来的状态,我早就一脚把你踹出二里地了。”
她凑近,唇几乎贴上他耳廓,吐息滚烫,“但你这种一忍再忍,拼尽全力克制的模样,反而让人忍不住想撩拨你了,怎么办?”
陆夜安之前被撩拨起的燥热本就没完全消退,此时呼吸一滞,掌心用力压紧小腹前的抱枕,匆忙往旁边挪了点:“你是流氓吗?”
江随笑的直不起腰,还不忘继续逗他,推了他一把:“哎呦,别害羞嘛,快,衣服脱了站那边去!让我欣赏一下胸肌~”
陆夜安无奈至极,把抱枕往小腹一按,咬牙切齿的起身:“我去趟厕所。”
他声音哑得发干,像砂纸磨过金属,起身时膝盖撞到茶几,玻璃面“嗡”地一声颤。
江随窝在沙发里,长腿晃啊晃,笑着冲他喊:“你干脆住厕所得了,要不要我把被子给你送过去?”
男人脚步一顿,回头,眼尾眯成危险的线:“始作俑者还好意思笑?谁害我变成这样的?”
江随双手合十,指尖抵在鼻尖,表情严肃:“施主此言差矣,贫僧不过外魔,你若心湖无波,纵我风浪滔天,你自岿然不动,如今潮涨,乃你欲望太多,怎赖贫僧作恶?”
胡诌完这一套,她还闭上眼睛,一本正经的念了声阿弥陀佛。
陆夜安被气得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转身坐回沙发,长臂一捞,扣住她纤细的腰,便她整个提了起来,按坐在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