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声音一阵一阵,像把钝刀,瞬间划散了她刚准备好的说辞。
江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潘珂。
她对温时念几人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先走,自己则转身走到旁边一个人少的角落,接起电话。
“喂潘姐,怎么了?”
“江随,你被狗仔拍了。”电话那头的潘珂没有半句废话。
江随倚着冰凉的墙壁,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什么时候的事?”
潘珂的语气有些凝重:“消息是刚刚收到的,一个叫华哥的狗仔发过来的,没有具体内容,只附了两张照片,一张侧脸,一张背影,是你和陆夜安在巴黎塞纳河边散步的场景。”
这个名字江随听到过,确实是圈内一个着名的狗仔。
江随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下巴,脑海里闪过在巴黎那晚的画面,懒洋洋地问:“他把照片发到网上了吗?”
“没有,按照圈子里的规矩,他这么做,多半是想抬个价,警告我们之后,让我们花钱把他手上那些料都买断。”
江随指尖在胳膊上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思考了片刻,问:“你的想法是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潘珂轻微的吸气声:“我不知道华哥手上除了这些,还有没有拍到什么更出格的东西,这件事我不好轻率下决定。”
话音刚落,潘珂忽然轻轻“咦”了一声。
江随挑了挑眉:“怎么了?”
“华哥又给我发消息了,约我们见面聊。”
江随笑出一声气音,舌尖顶过齿列,眼神玩味:“行啊,那就跟他见面聊呗。”
她顿了顿,嗓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探探他手里还有多少料,到底是狮子还是只鬣狗。”
……
把温时念三人送回家后,江随跟潘珂赶去了华哥定的见面地点。
那是一家ktv,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在夜色里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栋建筑笼罩。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隔着厚重的墙壁依旧能渗透出来,像沉闷的心跳,一下下撞击着耳膜。
来到包厢门口,潘珂率先推门。
里头灯球转得正欢,彩斑在天花板乱爬。
音响开得极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不知名乐队的mv,鼓点锤在太阳穴上,连心脏都震的微微发麻。
沙发角落里窝着个男人,瘦瘦高高,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旁边放着黑色双肩包,拉链只拉一半,露出相机一角。
注意到门口动静,华哥抬了抬眼皮,却没起身,只是懒懒地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
见他架子起的那么高,潘珂眉心微蹙。
江随拍了拍潘珂的肩,示意她淡定,随即长腿跨过茶几,懒散的往沙发上一坐。
“歌声放这么大,不嫌吵吗?”
华哥端架子,就是想看江随急怒的样子。
因为江随越急,意味着江随越在乎他手里的料,这样他就能要更高的价。
可发现江随满脸无所谓,仿佛只是来这吃果盘的一样,华哥反倒收敛了几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堆起一个程式化的笑,指了指墙角的音响,声音不大,但在音乐的间隙里还算清晰。
“嫌吵,但不能关,圈子里的传统,免得有人不老实,偷偷带录音设备来,江老师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