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靠近瀑布,闷雷般的轰鸣已震得脚下地皮微微发颤。卡齐娜捂着耳朵蹦跳:“天哪!比烬燃之喉火山喷发时的怒吼还要震撼!”玛拉妮凝视着翻腾水雾中若隐若现的霓虹:“此处水分子折射率已达临界,恰好与荧惑兰的光谱峰值完美重合。”话音未落,爱莉希雅已如飞鸟般展臂跃向龙槽深渊——粉裙掠过滔天浊浪的惊险刹那,漫天星尘瞬间凝聚,化作一道横跨晋陕峡谷的七彩虹桥!虹桥之上:纳塔先民高举火把,踏浪而歌,歌声雄浑;陕北秧歌队红绸翻飞,如赤龙腾跃;两群不同时空的人影在虹桥中央击掌相融,光屑飞溅处,壶口瀑布竟神奇地分出一条清澈的支流!张泽明将赤焰砚奋力掷入清流,砚台遇水即长,化作一尊古朴厚重的青铜巨鼎,鼎身浮刻“沃土长明”四个苍劲篆文。他屹立于晋陕峡谷之间,唐袍仿佛吸尽了漫天水雾与霞光,声音如黄钟大吕,响彻云霄:
“九曲血脉贯西东,星火不灭照苍穹。
莫道崖深无路处,自有心灯破万重!”
声浪激荡,震落山崖石缝间的荧惑兰孢子,遇水刹那绽放成朵朵晶莹蓝莲,稳稳托起巨鼎,顺流东去。
归途的车厢内,卡齐娜怀抱窑洞棉桃沉入梦乡;玛拉妮的标本册里,新增了一页“枣花铁棉”的精密素描;爱莉希雅将星尘虹桥的碎片系于后视镜,光屑随着颠簸,洒满车窗外陕北大漠的苍茫。张泽明回望渐行渐远、隐入暮色的宝塔——塔尖那颗由星尘凝成的五角星,已深深烙入千沟万壑的黄土年轮,成为不朽的印记。延河星火淬炼的“沃摩延”之誓,正乘着青铜巨鼎,顺黄河浩荡东流,驶向河洛大地,开启下一场文明的朝圣之旅。
塬峁裁云补衲衣,针脚逶迤三百里。
纺车转世铸星晷,光阴流转蕴玄机。
心灯照彻苍茫路,肝胆赤金映晨曦。
万古黄河一鼎归,长歌浩荡赴洛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