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成了它的猎场。
惨叫声、奔跑声、器物碎裂声次第响起,又戛然而止。
我悬浮在二楼,如同局外人般“看”着这场单方面的戏弄。
最后只剩下女组长粗重的喘息和绝望的哽咽。
“小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柔得令人胆寒:
“别怕,我需要一个能理解这一切的‘代言人’。”
“而你,看起来很合适。”
第二天,女组长独自走出老宅,面对赶来接应的同事,她微笑着说:
“数据有误,只是普通废宅。小组……解散吧。”
绝对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不仅遮蔽了光线,更吞噬了方向感和勇气。对于调查小组而言,这黑暗是未知的恐怖迷宫;但对于那个存在而言,这黑暗是它最熟悉的猎场。
“啊——!”
第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死寂,是一个年轻队员的声音,充满了被无形之物触碰后的极致惊骇。叫声短促,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随即被某种重物拖拽摩擦地面的声音取代,迅速远去,消失在老宅深处的某个方向。
“什么东西?!开枪!快开枪!”另一个队员歇斯底里地吼叫,黑暗中爆发出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火光短暂地照亮了几张扭曲恐惧的脸和空洞的墙壁。子弹打在砖石或木头上,发出噗噗的闷响,毫无意义。
“别乱开枪!背靠背!向我靠拢!”李岚组长的声音在颤抖,却仍在努力维持秩序。但她的命令在绝对的混乱和恐惧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奔跑声,沉重的、踉跄的,在黑暗中杂乱响起,伴随着躯体撞翻家具、踢到杂物的碎裂声。然后是第二声惨叫,这次更近,带着清晰的痛苦,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撕裂。接着是第三声,变成了绝望的呜咽,迅速微弱下去。
我悬浮在二楼的虚空里,如同一个被剥夺了干预权力的局外观众,只能被动地“感知”着楼下这场单方面的、残酷的戏弄。每一个声音的响起和湮灭,都代表着一个鲜活生命的终结或消失。那枚暗红铜钉传来微微的灼热感,仿佛在共鸣,又像是在警示。
整个过程并不长,也许只有几分钟。
当最后一声微弱的求救化作虚无后,楼下陷入了彻底的寂静。比之前更深的、弥漫着血腥味的死寂。
只剩下一个声音。
粗重、混乱、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和绝望的喘息声。
是李岚。她还活着。但从那喘息声中,能听出她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她似乎被逼到了某个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徒劳地举着可能已经失效的武器。
黑暗中,响起了脚步声。
不疾不徐,稳定地朝着她所在的位置走去。
“哒……哒……哒……”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岚濒临断裂的神经上。她的喘息变成了压抑的抽泣。
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了。
然后,那个熟悉的、此刻却如同恶魔低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距离近得仿佛能感受到冰冷的呼吸(如果它需要呼吸的话)。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嘲弄或亲切,而是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近乎温柔的语调:
“别怕……”
李岚的抽泣声猛地一窒,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带来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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