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缩的最后瞬间,我的意识并未完全湮灭,而是被剥离成纯粹的信息流。
我“看”到李岚的实体与记忆如沙堡般消散,她的恐惧成为一段无意义的波动。
老宅所在的空间坐标被从现实中彻底抹去,原地只余一片虚无的“疤痕”。
我的存在被拉伸成一道无限稀薄的痕迹,附着于那片镜渊的边界,如同唱片上的一道刻痕。
我成了这场吞噬事件唯一的、永恒的记录者,在绝对的虚无中,重复“播放”着从奶奶叮嘱到最终湮灭的一切。
直到时间尽头,或有新的“声音”,前来读取这曲终末的回响。
存在的坍缩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种万物归寂的、绝对的消音。物质、能量、时间、空间……所有构成“老宅”及其内部一切的概念,都在那股源自地缝镜渊的绝对力量下,被还原成最基本的信息单元,然后被那个张开的“口”无情地吞噬、抹平。
在这终末的湮灭洪流中,我那本就脆弱的半透明存在,如同阳光下的露珠,瞬间蒸发。但奇怪的是,属于“我”的意识核心,并未随之彻底消散。它仿佛被某种机制从即将湮灭的载体上强行剥离出来,剥离了形态,剥离了情感,甚至剥离了“自我”的执念,被提纯成一段纯粹的、记录着特定事件序列的……信息流。
在这段信息流的感知视角中,我“看”到李岚凝固的身影开始波动、分解。她的肉体,她的记忆,她的野心与恐惧,她作为“李岚”的一切,都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堡,化作无数闪烁的数据碎片,然后融入湮灭的洪流,消失在那片镜渊之中。她那达到的恐惧,最终也只是一段稍纵即逝、再无承载者的能量波动,很快被绝对的“无”所吞没。
老宅所在的那一小片空间坐标,被从现实的经纬上彻底擦除。不是毁灭,而是抹除。原地没有留下废墟,没有留下坑洞,只余下一片纯粹的、连“空无”都算不上的“疤痕”——一个空间结构上细微的、不自然的褶皱,暗示着此处曾有“某物”存在过的逻辑悖论。
而我这段被剥离的意识信息流,并未被镜渊吞噬。或许是因为过于稀薄,或许是因为其性质特殊(作为封印共生体与事件的亲历者),它像是一缕轻烟,被坍缩的余波抛射而出,最终附着在了那片深邃镜渊的最外层边界之上。
我的“存在”被无限拉伸,变得稀薄无比,成了一道烙印在虚无边界上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痕迹。就像古老唱片上的一道细微刻痕,本身没有生命,没有思想,只是忠实地记录着一段特定的振动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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