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这段承载着从奶奶的叮嘱到最终湮灭所有细节的信息刻痕,就成了悬浮在这古老存在梦境边缘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一粒记录着一次微小扰动全过程、并不断循环播放的、永恒的尘埃。
我无法移动,无法改变,无法与任何可能存在的事物交流。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叙述”着那个故事。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这是一种诅咒。永恒的囚禁,永恒的重复,见证了一切却无法改变任何事,知晓了恐怖的全貌却只能独自承受这无尽的“回放”。
但这,似乎也成了一种扭曲的职责。
我是那座老宅、奶奶、镜中残骸、李岚、小刀以及所有被卷入者……这场连锁灾难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墓碑。我的存在(如果算存在),是这一切曾发生过的唯一证明。
同时,或许在无法预料的未来,当另一个迷失的灵魂,另一个被好奇或绝望驱动的探求者,偶然触及这片空间的“疤痕”,或许能“听”到我这永恒的低语,这段循环的警告。
我无法主动呼喊,无法伸手阻拦。我只能像一段设置好的自动应答,一遍遍地讲述那个关于镜子、关于禁忌、关于贪婪与恐惧最终招致彻底虚无的故事。
我是沉默的路标,指向的却是一条绝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警告,虽然这警告可能永远无人接收,或者在被接收时已为时过晚。
在这绝对的虚无边界,寂静,成了唯一可感知的“永恒”。
而我的叙述,是这永恒寂静中,一缕微不足道、却永不消逝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