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地试图刮掉画布上的脸,颜料却像干涸的血痂,纹丝不动。
我找来黑布想盖住它,却发现别墅里所有的布料都在一夜之间朽烂如絮。
更糟的是,我开始出现诡异的记忆断层——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吃过午饭,但水槽里有我用过的碗碟。
傍晚,我无意中瞥见那幅画,发现“我”的表情变了,嘴角带着一丝餍足的微笑。
而画布右下角,多了一行细小的、我从未写过的字迹:
“今日午餐:番茄鸡蛋面。味道尚可。”
我像疯了一样冲回画室,指甲死死抠向画布上那张属于我的、沉睡的脸。触感冰冷而坚韧,根本不是寻常油画颜料的质地,更像是某种干涸凝固的、富有弹性的胶质。我的指甲划过,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连一丝颜料碎屑都没能刮下来。那颜料像是从画布最深处生长出来的,与画布本身融为一体,或者说,它已经成为了画布新的“皮肤”。
恐惧攫住了我的喉咙。我必须遮住它!不能让它看着我!
我跌跌撞撞地跑下楼,翻箱倒柜地寻找能用的布料。窗帘!对,那些厚重的墨绿色绒布窗帘!我冲到窗边,用力一扯——
“嗤啦——”
一声轻响,那看似厚重的绒布,在我手中如同经历了千百年风化般,瞬间碎裂、崩解,化作一捧细腻的、带着霉味的黑色尘埃,从我的指缝间簌簌落下。
我愣住了,不死心地又去扯另一幅。结果一模一样。仿佛这座别墅里所有的织物,都在昨夜那场诡异的风暴中,被抽走了所有的时间,彻底腐朽。
我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这不是巧合。有什么东西……或者说,那幅画,在阻止我掩盖它。
浑浑噩噩地过了大半天,我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心神不宁笼罩。直到胃里传来一阵饥饿的绞痛,我才意识到已经是下午,我竟然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我走向厨房,准备随便弄点吃的。经过餐厅时,我瞥了一眼水槽,猛地停住了脚步。
水槽里,静静地躺着一只空碗和一双筷子。碗壁上残留着些许油渍和红色的番茄痕迹,还有几抹黄色的蛋花。
我……吃过午饭了?
我皱紧眉头,拼命回忆。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饭,更不记得吃过东西。我的记忆从早上发现画布异常后,就陷入了一片混乱和空白,下一个清晰的片段就是现在站在这里。
可这碗筷……分明是我常用的那一套。而且,番茄鸡蛋面?这确实是我在心神不宁时会做的、最简单快速的吃食。
一种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记忆断层?我失忆了?还是……
我不敢深想,草草冲洗了碗筷,食不知味地随便塞了几片饼干,胃里的空虚感依旧存在,甚至带着一种奇怪的……被填满过又迅速清空的不适感。
傍晚时分,夕阳的血色光芒透过破窗,将画室染上一层不祥的红晕。我强迫自己再次走进画室,我必须面对它。
我死死盯着那幅画。
画布上,“我”依旧在沉睡。但……不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