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少管所改的学校,规矩多我能理解,但这种神神叨叨的条例,未免也太故弄玄虚了,吓唬三岁小孩呢?
辅导员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重复道:“背熟。特别是红字的。后果自负。”
她说完,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在水泥地上,发出空洞的回音,渐渐远去。
我撇撇嘴,把这本散发着霉味的小册子随手塞进了书桌最底下的抽屉角落,和几双没洗的臭袜子作伴。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努力适应着这里与世隔绝的枯燥生活:难吃的食堂饭菜、刻板的作息时间、水平参差不齐的老师,还有一群和我一样或多或少有点“故事”的同学。大家默契地保持着距离,空气中总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闷。那本古怪的补充条例,早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那个周末。
一门变态严格的选修课要求交一篇五千字的论文,下周一deadline。我拖延症晚期,直到周六晚上才惊觉一个字还没动。宿舍十一点准时熄灯断电,我只好偷偷溜出宿舍楼,凭借记忆摸黑溜进了唯一晚上不锁门(但也没人)的教学楼。
整栋楼死寂一片,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牌散发着幽光,勉强照亮脚下。我需要找个有水龙头的地方洗把脸提神,顺便给手机充电宝续命(走廊有插座)。迷迷糊糊中,我凭着印象走向楼层尽头的盥洗室。
直到我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啦啦流出来,溅湿了我的袖口,我才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看向门口。
斑驳的绿色油漆门上,用白色粉笔模糊地写着一个“西”字。
三楼。西侧。
我站在水槽前,浑身僵硬,冷水顺着指尖滴落,在寂静中发出“嗒……嗒……”的声响。那个被遗忘的、可笑的补充条例,如同鬼魅般浮现在脑海:
“午夜后不得使用三楼西侧盥洗室……”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时间,刚好跳到午夜1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