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让我不敢再轻视任何一条规则。
我变得沉默寡言,时刻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异样。
周三下午,我鬼使神差地溜进了图书馆地下阅览室。
最后一排书架果然标着“档案”,上面摆放的并非书籍,而是一本本厚重的、布满灰尘的牛皮纸文件夹。
我抽出一本翻开,里面是泛黄的旧报纸剪报和模糊的照片。
照片上是几十年前的这所学校,还是少管所时的景象。
一张集体照上,一个瘦小的少年被圈出,旁边标注:“编号0览室最后一排书架(标有“档案”字样)的书籍,仅限每周三下午2:00-4:00凭教务处特殊批条借阅,逾期不候,严禁私取。”
严禁私取。
这四个字像是有魔力,反而激起了我一种病态的好奇和冲动。档案?什么档案?为什么只能在周三下午?为什么需要特殊批条?那里面藏着什么?会不会有关于那棵槐树、那个撑伞人影、或者那个盥洗室的线索?
我知道这很危险,是在玩火。但被巨大谜团和恐惧包裹的滋味更难受。我需要知道真相,哪怕只是一点点碎片。
下午两点半,我揣着一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溜出了宿舍。图书馆是栋老旧的苏式建筑,地下阅览室更是鲜有人至,空气里弥漫着纸张腐烂和灰尘混合的沉闷气味。管理员是个戴着老花镜、总是打瞌睡的老头,对我这个时间点出现的学生只是抬了抬眼皮,又低下头去。
我屏住呼吸,走下吱呀作响的水泥台阶,推开那扇沉重的、包着铁皮的门。
地下阅览室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功率低下的白炽灯发出惨淡的光。一排排高大的木质书架像沉默的士兵矗立在阴影里,散发着陈旧的气息。我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
我径直走向最深处的角落。果然,最后一排书架,比其他书架更显破旧,颜色深沉,上面挂着一块小小的、字迹模糊的木牌,用红漆写着:“档案”。
书架上摆放的,并非装订好的书籍,而是一本本厚重无比、用牛皮纸包裹、用细绳捆扎的文件夹。灰尘积了厚厚一层,显然很久没人动过了。
我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入口方向,确认无人。然后,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抽出了其中看起来最旧的一本。灰尘簌簌落下,呛得我差点咳嗽出来。
文件夹很沉。我把它放在旁边积满灰尘的阅览桌上,解开已经有些脆化的细绳,翻开坚硬的牛皮纸封面。
里面是大量泛黄的纸张,有打印的报告,有手写的记录,更多的是剪报和黑白照片。纸张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散发着一股时光和霉变的味道。
我小心翼翼地翻看着。剪报大多是几十年前的当地小报,报道着这所“西山青少年管教所”里发生的事情:劳动竞赛、思想汇报、偶尔的冲突事件……照片则大多是集体照或劳动场景,里面的少年们穿着统一的、灰扑扑的衣服,眼神麻木或叛逆,背景是如今学校的操场、教学楼前身。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飞快地翻动着,目光扫过一张张模糊的照片。突然,我的手指停在了一张集体照上。
照片似乎是夏天拍的,一群少年排成几排站在操场上,背景能看到远处山坡和……那棵熟悉的老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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