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滚爬爬地冲出值班室,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狂奔回住处。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用被子蒙住头,抖了一整天。
傍晚,我拨通了陈主任的电话,声音嘶哑地要求辞职。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陈主任疲惫的声音:
“辞职可以。但按合同,你得干满一个月,否则要赔三倍违约金。”
“而且……”他顿了顿,“你昨晚……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听着,年轻人,”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有些东西,一旦沾上,就不是辞职能甩掉的。”
“你最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熬过这个月,拿钱走人。”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像背后有厉鬼追赶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值班室。凌晨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但我感觉不到冷,只有一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寒意。我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狂奔,路灯将我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我不敢回头,总觉得那个渗着血线的停尸柜,那个喊着“冷”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如影随形。
回到租住的廉价单间,我反锁上门,用椅子死死抵住,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了起来。黑暗中,我蜷缩成一团,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监控画面里渗出的那缕暗红,对讲机里扭曲的“冷……好冷……”,还有那持续不断的刮擦声,像电影片段一样在我脑中疯狂循环播放。
我一整天没吃没喝,也没合眼。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隔壁的关门声、楼下的汽车喇叭声、甚至水管里水流的声音——都能让我惊跳起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但我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恐惧和绝望像沼泽一样淹没了我。这工作不能干了!一天都不能再多待!我会疯掉的!我会死在那里的!
傍晚,天色渐暗,我终于鼓起一丝残存的勇气,用颤抖的手摸到手机,拨通了陈主任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陈主任的声音依旧是有气无力的疲惫。
“陈主任……是我……林默……”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像自己的,“我……我要辞职!我不干了!就现在!”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静得只能听到电流的微弱的滋滋声。这沉默让我心慌意乱。
“辞职?”过了好一会儿,陈主任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可以。按合同,试用期一个月内辞职,需要提前三天书面申请。你现在才干了不到两天。”
“我不管什么合同!”我几乎是在尖叫,“我不干了!钱我不要了!我现在就要走!”
“哦?”陈主任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合同第十条第二款明确规定,单方面无故违约,需支付三倍月薪作为违约金。月薪一万二,三倍就是三万六。你确定要赔这笔钱?”
三万六!我眼前一黑。这笔钱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我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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