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低语和刮擦声持续了整夜,天亮才平息。
我瘫在地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虚脱。
她的绝望和恐惧像病毒一样感染了我,我甚至能“感觉”到棺材里的黑暗和窒息。
白天,我鬼使神差地开始调查,翻阅旧报纸和档案。
在一份三年前的本地小报角落,我找到一则豆腐块大小的报道:
“富家女林晓月失踪案悬而未决,疑与男友及其秘书有关。”
报道旁的黑白照片上,那个笑容温婉的女人,让我如遭雷击。
她的脸,和我昨晚“听”到的那个声音,在我脑中完美重叠。
当第一缕惨白的晨光透过值班室高处的气窗,投射在地面上时,那持续了整整一夜的、如同地狱协奏曲般的刮擦声和女人低语,终于如同退潮般,渐渐平息、消失了。
世界恢复了死寂。只有我粗重、破碎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像一摊烂泥般瘫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衣服湿漉漉地粘在身上,又冷又黏。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麻木。我的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那持续不断的噪音和低语彻底洗劫过。
但比身体的虚脱更可怕的,是精神上的侵蚀。
那个自称林晓月的女人的绝望、恐惧、被活埋时的窒息感、对背叛者的刻骨怨恨……这些强烈的负面情绪,像一种剧毒的病毒,通过那持续的低语,强行注入我的意识深处。我甚至能“感同身受”地回忆起(或者说,是她的记忆碎片强加给我的)那种感觉——被注射药物后身体无法动弹的无力感,意识清醒地听着棺材盖被钉死的“砰砰”声,泥土落在棺盖上发出的沉闷声响,以及最后被无尽的黑暗、寒冷和窒息彻底吞噬的极致恐惧……
这些感觉是如此真实,如此强烈,以至于天亮了,我依然能感觉到胸口仿佛压着千斤巨石,呼吸艰难。我甚至对光线产生了一种病态的恐惧,仿佛自己也被困在那口狭窄的棺材里。
我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锁好门,逃离了殡仪馆。回到出租屋,我把自己泡在热水里,皮肤烫得发红,却依然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冰冷。
白天,我睡不着,也无法思考其他任何事情。脑子里全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她的故事,还有那些可怕的感受。一种强烈的、近乎偏执的冲动驱使着我——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确认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去了市图书馆,一头扎进积满灰尘的旧报刊阅览室。我像疯了一样,翻阅着三年前左右的本地报纸合订本。手指被粗糙的纸张边缘划破,灰尘呛得我连连咳嗽,但我毫不在意。我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快速扫过一个个版面,寻找着任何关于“失踪”、“富家女”、“谋杀”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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