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的话像一把冰锥,刺穿了我最后一丝侥幸。
“养魂器”、“生魂”、“饲主”……这些词语在我脑中疯狂回荡。
我不是撞邪,我是主动走进了陷阱,成了被选中的“饲料”。
师傅说,那呼吸声越来越近,意味着它越来越强,对我的“需求”也越来越迫切。
他尝试用符水、铜钱和红线在我周围布下简单的辟邪阵,但午夜时分,阵中的铜钱全部无故碎裂。
师傅脸色惨白,摇头叹息:“怨气太深,已成气候,寻常手段无用。它已认定你为宿主,除非……”
他欲言又止,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除非什么?”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追问。
“除非找到‘养魂’之人,毁掉‘主器’,或……以更强的煞气反噬其主。”
“但此法凶险至极,稍有不慎,你魂魄俱散,永世不得超生。”
“或者……”师傅顿了顿,声音低沉,“你找一个‘替身’,将标记转移出去。”
我浑身冰冷,替身?意味着我要像那个老头一样,去害另一个无辜的人?
当晚,阿杰家所有电器失控,墙壁上渗出暗红水渍,组成一张模糊的婴儿脸。
师傅吐血昏迷前,嘶声道:“快走……它要‘醒’了……”
“养魂器”、“生魂”、“饲主”……师傅的话,像一把把烧红的、带着倒钩的凿子,狠狠地楔进我的颅骨,搅动着我的脑髓。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腐朽的气息。
我不是倒霉,不是撞邪。我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进了别人精心布置的屠宰场。那个古怪的老头,那个阴森的店铺,那部便宜得离谱的手机……全都是诱饵。而我,这个被房租和账单逼得走投无路的蠢货,心甘情愿地咬钩了,成了被选中的、喂养某种恐怖存在的“饲料”。
师傅说,那呼吸声越来越近,意味着被禁锢在“养魂器”里的“东西”正在苏醒,正在变强,而它对“养料”——也就是我——的需求,也越来越迫切和……直接。
看着我和阿杰惨白的脸色,师傅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几张画着朱砂符咒的黄纸,一碗清水,几枚边缘磨得光滑的古旧铜钱,还有一束红色的丝线。他说要布一个简单的“辟邪安魂阵”,暂且隔绝那东西的侵扰,争取一点时间。
夜幕降临后,师傅让阿杰清空了客厅中央,用红线在地上围成一个复杂的图案,将铜钱按方位压在红线交叉点,符纸贴在四周墙壁和窗户上。最后,他让我坐在阵眼中央,将那碗符水递给我,让我含一口,在子时(晚上11点到1点)来临前喷向正东方。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我和阿杰大气不敢出,看着师傅神情肃穆地掐诀念咒。时间一分一秒地爬向子时。
当时钟的指针终于重合在十二点时,什么也没有发生。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我们三人紧张的呼吸声。
我稍微松了口气,也许……也许有效?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
“啪!啪!啪!啪!”
一连串清脆的、如同玻璃爆裂的声响猛地炸开!
地上那几枚作为阵眼的铜钱,竟然在同一时间,毫无征兆地、从内部碎裂开来!变成了几撮黯淡的金属粉末!
贴在墙上的符纸,无火自燃,瞬间烧成了灰烬!
地上围成阵法的红线,像被无形的剪刀剪断,寸寸断裂!
“噗——!”
站在阵外的师傅,身体猛地一震,张口喷出一股暗红色的鲜血,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踉跄着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