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在垃圾箱后,像一滩烂泥。
呕吐感稍缓,但极度的疲惫和寒冷让我几乎昏厥。
必须离开这里!他们肯定会搜查这片区域!
我挣扎着爬起,扶着墙壁,踉跄着钻进小巷更深处。
天亮了,雨停了,但天空阴沉得像块脏抹布。
我在迷宫般的小巷里穿行,躲避着行人和偶尔驶过的警车。
饥饿、寒冷、伤口发炎的疼痛,不断折磨着我。
我看到电线杆上贴着的通缉令——上面是我的学生证照片!罪名是“故意毁坏公共财物,盗窃重要文件,暴力抗法”!
他们颠倒黑白!把我变成了逃犯!
我心沉到谷底。现在全城都在抓我!
傍晚,我躲在一个拆迁楼废墟里,啃着冰冷的馒头。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屏住呼吸,缩在断墙后。
警车在废墟外停下,车门开关声,脚步声。
“搜!他肯定躲在这一带!”
手电光柱扫过断壁残垣。
光线,停在了我藏身的这堵断墙上。
我瘫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箱后面,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污泥紧贴着皮肤,身体像被拆散了架,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剧烈的呕吐过后,喉咙和食道火辣辣地疼,胃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冰冷的抽搐。极度的疲惫和失温让我头晕目眩,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只想就这样昏死过去,永远不要醒来。
不行!不能睡!睡着了,就真的完了!
一个声音在我脑海深处尖叫。陈副校长的人,还有警察,肯定正在以那个下水道出口为中心,展开地毯式搜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搜到这片棚户区!
求生的本能像一根烧红的针,刺入我麻木的神经。我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和腥甜味让我瞬间清醒了一些。我用手臂支撑着冰冷潮湿的地面,指甲抠进泥土里,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双腿软得像面条,几乎无法支撑身体。
天已经蒙蒙亮了,雨不知何时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让人喘不过气。小巷里弥漫着破晓的湿冷和垃圾腐烂的气味。
我扶着长满青苔、湿滑粘腻的墙壁,像一具行尸走肉,踉踉跄跄地朝着小巷更深处、更杂乱无章的地方挪动。我必须离开这片区域,越远越好!
白天的逃亡比夜晚更加艰难。我不敢走大路,只能在迷宫般狭窄、肮脏的小巷里穿行,躲避着早起倒痰盂的老人、骑着三轮车收废品的小贩。每一次看到穿着制服的人影,或者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我的心都会瞬间提到嗓子眼,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进最近的角落或门洞,屏住呼吸,直到声音远去。
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紧我的胃,带来一阵阵痉挛般的绞痛。寒冷透过湿透的衣服,深入骨髓,让我不住地发抖。手肘和膝盖的伤口在污水的浸泡下开始红肿、发炎,传来一阵阵灼热的刺痛。
中午时分,我饿得眼前发黑,在一个菜市场后门的垃圾堆里,捡了半个被压扁的、沾着泥污的冷馒头。我像野狗一样,蜷缩在角落里,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干涩的馒头渣刮着喉咙,难以下咽,但我强迫自己吞咽下去。这是我活下去的能量。
就在我啃着馒头的时候,目光无意中扫过旁边一根歪斜的电线杆。电线杆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各种小广告,而最显眼的位置,贴着一张崭新的、打印的“协查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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