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让我短暂昏厥。
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月光透过破窗洒在我几乎完全透明的手臂上。
镜子……平静了。
那枚铜钉,深深楔入镜框顶端,锈迹被暗红覆盖,像是刚刚淬火。
镜面光滑如初,只映出我狼狈的倒影,和身后空荡的浴室。
它……不见了。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淹没了我,我瘫在地上,无声地流泪。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夹杂着舌尖碎裂般的剧痛和浓重的血腥味。
我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意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第一个恢复的感觉是冰冷,坚硬冰冷的触感贴着我的脸颊。我艰难地动了动眼皮,沉重的像是焊在了一起。
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我脸朝下趴着,身下是浴室冰凉、积着灰尘的瓷砖地板。惨白的月光从没有玻璃的破窗洞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个个扭曲的光斑。
我试着抬起手撑起身体,然后,我僵住了。
月光下,我抬起的那只“手臂”,从肩膀到指尖,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透明。像是最纯净的水晶,又像是即将融化的冰晶,骨骼和血管的轮廓在月光下模糊可见,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消散在空气里。不仅仅是手臂,我的整个身体都是如此,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实在感,仿佛只剩下一个即将溃散的虚影。
恐惧还没来得及再次攫住我,我的目光就被前方吸引了过去。
镜子。
那面占满了整面墙、带来了所有噩梦的镜子,此刻……平静了。
诡异的涟漪消失了,沸腾般的波动也无影无踪。镜面光滑、平整,在月光下反射着清冷的光。就像……就像一间再普通不过的老宅浴室里的镜子。
而镜框的顶端,正中央的位置,那枚封镜铜钉,深深地、稳稳地楔入了厚重的老木料之中,只留下一小截带着锈迹的尾部露在外面。原本暗绿色的铜锈,此刻仿佛被高温煅烧过,又像是被鲜血彻底浸透,呈现出一种暗沉沉的、近乎黑色的暗红。它静静地钉在那里,像一道古老的符咒,镇封着其后的虚无。
镜子里,映出了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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