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意?!他的心意就是怕我报复!就是用这邪术将我永世禁锢!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怨灵的声音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和痛苦,那只停滞的鬼手再次扬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着我和我手中的画像狠狠拍下!这一次,再无犹豫!
完了!赌错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魂飞魄散的结局。
然而,就在那毁灭性的力量即将降临的瞬间——
异变陡生!
我手中那幅一直被我认为只是普通画像的“沈文远小像”,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种温润的、却坚定无比的白光!这白光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安抚人心的宁静力量,仿佛春风化雨,瞬间将笼罩阁楼的狂暴怨气和刺骨寒意驱散了大半!
白光源头,正是画像中沈文远腰间佩戴的那枚——狐狸玉佩!
不,更准确地说,是白光通过画像上的玉佩图案,似乎沟通了我口袋里那枚真实的羊脂白玉佩!两枚玉佩(一虚一实)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嗡——”
一声低沉悠扬的、仿佛古琴轻鸣的声响,在阁楼中回荡。
白玉兰拍下的鬼手,在触及那片温润白光的瞬间,如同冰雪遇阳,发出一阵“嗤嗤”的声响,冒起缕缕青烟,猛地缩了回去!她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和惊愕的闷哼,周身的红光都黯淡了几分,模糊的身影向后飘退了一小段距离。
白光持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并不具有攻击性,反而像一层保护罩,将我和画像笼罩其中。光芒中,画像上沈文远的面容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尤其是那双原本游移不定的眼睛,此刻竟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形容的神情——有痛苦,有悔恨,有一丝解脱,甚至……还有一丝深藏的情意?
“这……这是……” 白玉兰的怨灵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画像中沈文远眼神的变化震慑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画像,周身的怨气波动变得极不稳定,时而汹涌,时而平息。
我大口喘息着,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画像和口袋中微微发烫的玉佩。爷爷……爷爷留下的不止是提示!这画像和玉佩,本身就是一件克制怨灵的法器?或者……是沟通的桥梁?
“其心……” 我看着画像中沈文远那双仿佛活过来的眼睛,一个念头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他的心意……或许……并非全是恶意?这玉佩……这画像……会不会是他留下的……忏悔?或者说……是一种……保护?”
我紧紧盯着白玉兰的怨灵,观察着她的每一丝变化。我的声音依旧颤抖,但多了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试探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保护?忏悔?” 白玉兰的声音依旧冰冷,但那股毁灭一切的疯狂恨意,似乎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积压了百年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她缓缓地、再次将“目光”投向画像,尤其是沈文远那双变得无比复杂的眼睛。
“他若悔……为何不来见我……为何……困我百年……”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可能未察觉的……哽咽?
阁楼里,狂暴的能量乱流渐渐平息,只剩下那团温润的白光,以及白光中,跨越百年时光,无声对视的一人一魂(画中像与怨灵)。
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腐朽胭脂味,似乎也淡去了些许。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但我知道,这仅仅是暴风雨眼中短暂的平静。白玉兰百年的执念不可能因三言两语和一道白光就彻底化解。爷爷留下的“其心”之谜,沈文远当年的真实意图,以及如何真正“破局”……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而我,这个不小心卷入百年恩怨的沈家后人,此刻正站在风暴的最中心。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画像右下角,那行被涂抹的朱砂小字。
“破局之法,在于其心……”
“其心”之后,被刻意抹去的,到底是什么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