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转头看她。
“你是说，这东西是你原来的文明留下的？”
“我不知道。”凌云语气冷静，“记忆断了。但吞天葫对‘星序’这两个字有反应，就像狗闻到老窝的味道。它想回去，哪怕只剩一块砖。”
李冰低头看着手中的石板。边缘还带着体温，但已经不再发烫。
“所以现在怎么办？等下一个提示？还是去找什么灵脉节点？”
“不。”凌云说，“先稳住眼前的事。玄铁和清风已经动手两次，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盒子既然提到它们，说明破局的关键不在远方，而在当下。”
“你是说……我不用非得搞懂‘星序’才能活下来？”
“对。”凌云语气坚定，“你爸留下这个，不是让你立刻成神，是让你先活过明天。灵脉可以晚点找，但陈雅不会等你。”
李冰点头。她把石板和青铜盒一起包回布巾，塞进衣柜最里面的夹层，又拉过一个旧箱子压住。
做完这些，她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
楼下街道安静，路灯昏黄，一辆巡逻车缓缓驶过。她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十七分。
“你说白云飞知道些内情。”她忽然开口，“他提过‘不该留在世上的东西’，还劝我别打开盒子。他是真想帮我，还是另有所图？”
“他掌法里有星序能量痕迹。”凌云说，“但他本人不知道。他的功法是残本，只能感应地脉，不能解读符文。他对盒子的警告，更像是本能反应——就像动物避开有毒的植物。”
“所以他不是敌人？”
“现在不是。”凌云停顿一秒，“但人心会变。等他知道你手里有钥匙，未必还能坐得住。”
李冰闭了闭眼。
她想起白云飞临走前的眼神。不是贪婪，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清醒。他说：“有些秘密，活着才能守住。”
那时候她以为他在吓唬她。
现在她明白了。
有些秘密，不是不能说，是说了也没人信。
她回到床边坐下，没开灯，靠着床头静静喘气。身体累，脑子却异常清醒。
三行字在脑海里反复浮现。
“灵脉启，危机解”——开启灵脉就能破局？
可怎么启？在哪启？需要什么条件？
她突然想到什么：“你说吞天葫能吸各种能量……那它能不能吸人的内力？或者武者的劲？”
“当然能。”凌云答，“只要是能量，它都能吞。只不过太弱的吸了没用，太强的会反噬。你现在最多能扛住灵脉初醒级的能量冲击。”
“那如果有人对我用劲呢？比如王家供奉那种级别？”
“挨一下就得躺三天。”凌云冷笑，“但如果你提前准备，在对方发力瞬间启动吞天葫，说不定能截下一部分。”
李冰眼睛亮了。
“那就是说……我可以借力？”
“理论上可行。”凌云语气谨慎，“但风险极大。吞天葫认主才刚开始，控制精度不够，万一吸多了，对方经脉崩裂，就是杀人。”
“可如果只是让他暂时脱力呢？”
“那就看你时机拿捏了。”
李冰没再说话。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有点麻，那是刚才过度调动灵流的后遗症。
但她心里已经有了方向。
不一定要马上找到灵脉。
也不必立刻解开所有谜题。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撑到下一个线索出现。
她掀开被子躺下，没关灯，也没合眼。
窗外风停了，窗帘垂落。
床头柜上的水杯里，一圈涟漪缓缓扩散，水面映着顶灯的光，轻轻晃动。
李冰的手慢慢滑向枕下，摸到了那把车库铁门的铜钥匙。
冰冷，粗糙，边缘有些磨损。
她握紧它，指节发白。
钥匙转动时，会不会也发出那种咔哒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