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把那张图纸收进内袋，指尖碰了下袖口，吞天葫的温度已经落下去了。她刚转过主楼拐角，就听见武道部那边传来一阵喝彩声，像是有人一招制胜。
她没停下，顺着人流往演武场走。场上围了一圈学生，中间空地铺着青石板，边缘有几道新鲜裂痕。白云飞站在中央，呼吸比平时沉，额角带汗，手里握着未出鞘的剑。对面是个高个子学长，胸前佩着武道境初期的徽记，正活动手腕，眼神不太服气。
“再来。”白云飞说。
学长冷笑一声：“你刚才那几下还能连上三斩，现在气都喘不匀了，还打什么？”
“打的就是你松劲的时候。”白云飞抬手，剑未出鞘，但掌心已有风旋微动。
两人再度对上。前两回合还是试探，第三回 白云飞突然压低重心，左脚踏地时隐约有地气波动。他没急着出剑，而是等对方先动，剑锋划出半弧，逼他后撤半步——就在那一瞬，白云飞右臂一震，剑刃出鞘寸许，三成内息裹着风元素撞进剑气，七道剑气接连斩出。
风刃连环斩。
第一道被格挡，第二道擦过肩甲，第三道劈开护腕，第四第五第六几乎重叠，逼得对方连连后退，第七道直接穿透防御，在他胸口留下一道浅痕。
学长踉跄退后两步，脸色变了。
场上静了一瞬，随即爆开掌声。有人喊：“真成了！连斩七道，这是武道境初期的门槛技！”
白云飞收剑入鞘，呼吸仍稳，但眉心微跳。他知道，就在第七斩命中的刹那，体内某道关卡断了。不是痛，也不是热，像是一根绷了太久的弦终于松开，内息从丹田涌出，比以往顺畅近倍，经脉里像换了条河在走。
他闭眼调息，识海前所未有的清明。远处风吹树叶的声音、脚下石板的震动、甚至围观者心跳的节奏，都能感知到。
“成了？”有人问。
“他自己知道。”旁边一位灰袍导师开口，走上前来，伸手按住白云飞脉门。
片刻后，导师睁眼，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确实破境了。气息总量翻了一倍不止，经脉扩张明显，识感敏锐度提升三成以上——这突破速度，十年没见过。”
白云飞睁开眼，只说了句：“谢谢导师。”
“别谢我。”导师拍了下他肩膀，“是你自己熬出来的。昨夜又练到凌晨吧？我看见你背上的地气烙印亮了三次。”
“风和内息接不上，只能反复试。”白云飞抹了把汗，“陆泽昨天那套频率同步法给了我启发，但我用灵脉当桥梁，把地气引上来垫了一下。”
导师点头：“巧了。学院准许你进高阶训练区，今天就能开始。”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高阶区有模拟实战阵、元素对抗台，普通弟子要熬半年才能进去。
李冰这时从外围走进来，站到场边没说话。白云飞看见她，点了下头。
“恭喜。”她说。
“嗯。”他笑了笑，“等你笔记抄完，咱们可以试试星序武道班的事。”
“我说了算数。”李冰说着，忽然抬手按了下袖口。
凌云的声音立刻在意识里响起：“他刚突破，经脉还在扩张，别让他乱运功。”
李冰清了清嗓子：“吐纳三轮，意守丹田，别急着练新招。”
白云飞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要……”
“猜的。”她顿了顿，“你脸上写着‘我还想再来十遍’。”
周围人笑起来。导师也笑了：“听她的。刚破境最怕贪功，万一内息反冲，轻则伤脉，重则倒退。”
白云飞收住笑，老老实实盘腿坐下，闭眼调息。李冰站在一旁，吞天葫悄然运转，将逸散在空气中的风元素和紊乱内息轻轻吸住，转化成温和的能量流，顺着她指尖渡入白云飞经络。
这过程极轻，外人看不出异样，只有白云飞自己感觉到——原本躁动的气息像是被什么托了一下，慢慢沉下来，稳稳落回丹田。
三轮吐纳结束，他睁开眼，整个人像被水洗过一遍，清爽通透。
“舒服。”他站起身，甩了甩胳膊，“感觉能一拳打穿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