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凌云扶住陆泽双肩，“你现在不是在驾驭，是在回应。它们是你的一部分，不是工具。”
陆泽咬牙撑着，额头青筋跳动。他知道再强行维持下去会伤到经络，可偏偏越想停下，那股躁动就越往上冲。
“听我说。”凌云声音压低，“数心跳。一次，停半拍；两次，再停半拍。跟着这个节奏走。”
他照做。
一下，两下。
每一次心跳落下，体内的震动就平缓一分。七处节点渐渐同步，像夜空中的星辰逐一亮起。
等最后一处点亮时，一股温润的力量自丹田升起，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团风雷之力自然凝聚，不再是以往那种暴烈旋转的球体，而是形成一道缓慢流转的漩涡，银蓝光芒缠绕其间，外围浮现出细密的星序纹路。
“星序风雷漩涡。”凌云轻声道，“成型了。”
李冰收回手，喘了口气：“稳住了，没有反噬迹象。”
陆泽睁眼，看着掌心的能量，眼神变了。不再是惊讶或困惑，而是一种确认后的平静。
“我得回去一趟。”他说，“家族里一定还有别的记录。既然血脉能被封印，那就说明有人知道真相。”
“你确定要现在走？”李冰问。
“越晚越危险。”凌云接口，“混沌议会已经开始行动，如果他们也发现了这条线，下一个目标就是陆家。”
“所以我不能拖。”陆泽收拢手掌，漩涡消散，只留下指尖一点余光，“我要把剩下的拼图找回来。”
凌云点头：“去吧。但记住，血脉给你的是起点，不是答案。真正的力量，从来都是走出来的。”
李冰从怀中取出一枚晶片：“这是最新版的灵脉信标，能实时定位能量异常。带上它，遇到问题随时联系。”
陆泽接过，放进贴身口袋。
三人走出教学楼，天色已暗。远处演武场的照明魔灯一盏盏亮起，映出空旷场地的轮廓。陆泽站在台阶前没动，回头看了眼学院主塔。
“等我回来。”他说。
凌云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下他肩膀。
李冰站在旁边，手指微微蜷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开口。
陆泽转身迈步，身影融入夜色。走到校门拐角时，他忽然停下，右手无意识地握了握拳。掌心传来一阵细微的灼热感，低头一看，皮肤下隐约浮现出一道星序纹路，一闪即逝。
他没再停留，大步离去。
凌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轻声对李冰说：“他终于踏进自己的命里了。”
李冰点点头，目光落在自己掌心。刚才输送灵脉能量时，她感觉到一丝异样——那股来自陆泽体内的共振，竟让她识海深处某个封闭的区域轻轻颤了一下。
她没说出口。
夜风吹过广场，卷起几片落叶。远处钟楼敲响九点的报时，余音荡在石阶之上。
陆泽的身影早已不见，唯有他走过的地方，地面裂开一道极细的缝，正缓缓渗出淡蓝色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