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整，东门外的集结号准时响起。
李冰最后一个走出传送阵，肩上的吞天葫微微发烫。她没说话，只是抬手一挥，三十六名队员迅速散开，按预定队形向黑渊峡谷推进。陆泽走在她左后方，手里拎着魔导弓，弓身上的导电涂层在晨光里泛着冷灰。白云飞落在最后，目光扫过每一处岩壁转角，脚步沉稳得像压着某种节拍。
三个小时后，队伍抵达目标区域。
前方裂谷深不见底，黑雾从底部翻涌上来，贴着岩壁爬升，碰到阳光就嘶嘶作响。李冰停下脚步，从储物袋取出主监测仪，外壳是星序金属打造，表面刻满稳定符文。她蹲下身，把仪器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手指刚触到启动钮，屏幕就闪了一下红光。
“能量干扰太强。”她低声说，“常规护盾撑不过两分钟。”
陆泽立刻上前，将魔导弓架在她身侧，扣动扳机射出一道低频震荡波。波纹撞进黑雾边缘，反弹回来的数据在弓内芯片上跳动。他眯眼看了几秒，“通道口的能量密度比预估高四成，频率有规律起伏，像是……在呼吸。”
白云飞已经绕到两侧岩壁，手中长剑轻划，在几处凸起的石棱上留下剑痕。他回头道：“锚点可以设在这三处，承重没问题。但地面有轻微震颤，每隔七分钟左右一次，可能是地下能量潮汐。”
李冰点头，把监测仪重新调整角度，启动了光系净化领域。灵脉能量从她掌心涌出，沿着地面向四周铺展，形成一圈淡金色的光膜。黑雾被逼退半尺，仪器屏幕终于稳定下来，开始记录基础波动值。
“技术组，布设。”她下令。
两名脉师迅速靠近，将另外两台监测仪嵌入白云飞标记的位置。他们动作很快，但每装一颗固定螺栓都要停下来校准抗干扰参数。第三台刚接通电源，屏幕突然剧烈抖动，接着“咔”地一声黑了。
“又坏了？”李冰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仪器背面，温度烫手。
“不是故障。”陆泽蹲下检查接口，“是能量反渗，黑暗能量顺着接地线倒灌进来了。”
李冰沉默两秒，忽然抬起左手，让吞天葫悬在监测仪上方。壶口微张，一股细流般的黑雾被吸出，缠绕在仪器外壳的阴气瞬间减弱。她另一只手快速输入指令，重启系统。
“用吞天葫做前置过滤。”她说，“所有设备接入前，先让它吸走表层污染。”
这招奏效了。三台主监测仪陆续进入正常运行状态，开始采集通道周围的游离能量。陆泽取出五个特制水晶容器，分别在不同位置收集样本。每一个封存时，容器都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里面的东西在挣扎。
“第五个样本最不稳定。”他拧紧最后一个盖子，抬头看向李冰，“它的共振频率和其他黑暗能量不一样，不是堕落山谷那种杂乱无章的躁动，更像是……有意识在控制节奏。”
李冰接过容器，放在监测仪旁的分析槽里。数据跳出来的一瞬，她瞳孔缩了一下。
“不是像。”她声音压低，“它就是有意识。”
屏幕上，能量波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规律——每隔六分四十三秒，就会出现一次尖峰，紧接着是一段短暂的平缓期，然后重新开始循环。她调出吞天葫内部储存的历史数据，对比堕落之心、黑暗吞噬者、圣坛核心的波动曲线，没有一条匹配。
“这不是我们打过的任何一种敌人。”她说，“它是新的。”
白云飞不知何时已布置完十二处剑气陷阱，此刻正站在南侧掩体后观察通道深处。他忽然开口：“刚才第三次震颤比前两次强，持续时间也长了近两秒。”
李冰立刻看向监测仪的时间轴。果然，最近一次能量尖峰比上一轮提前了十七秒。
“它在加速。”陆泽盯着屏幕，“而且对我们的存在有反应。”
“别慌。”李冰把手按在主仪外壳上，同时催动化龙诀，引导体内龙之精血与吞天葫共鸣。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顺着经络注入仪器。光膜亮度骤增，逼得黑雾又退了半尺。
“现在它知道我们来了。”她说，“但它不知道我们能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