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没回头，抱着李冰的那只手却收得更紧了些。
片刻后，她轻轻松开，从地上站起来。吞天葫缓缓落下，停在她腰侧，像一枚随身的佩饰。她低头看了眼李冰，又看向陆泽：“她现在怎么样？”
“灵脉受损严重，至少半年不能用魔法。”陆泽说，“但她活着，命保住了。”
凌云点头，眼神沉了下去。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李冰为了让她出来，几乎赌上了全部。
她盘膝坐下，挨着李冰，在她身边伸出手，掌心覆上对方的手背。一股温和的能量从她体内流出，顺着接触点缓缓注入李冰的身体。这不是治疗术，也不是修复魔法，而是最原始的生命共鸣，借由双魂曾共存一体的联系，把自己的稳定气息传递过去。
“接下来，换我来守护你。”她说。
实验室安静下来。
联合部队的人站在外围，没人说话。有人认出了凌云就是之前寄居在李冰体内的那个存在，有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都看懂了那一抱的分量。
陆泽慢慢松开手，退后半步，让出位置。他知道这一刻，轮到凌云了。
凌云坐着没动，眼睛闭着，手掌始终贴在李冰的手上。她的银发垂落，遮住半边脸，发梢偶尔闪过一丝电光。吞天葫静静浮在她身后，壶身温润，不再有灰黑波纹。
白云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腿，试着动了动脚趾，终于有了一点感觉。他没急着站起来，反而靠着门，轻轻呼出一口气。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轮岗的警戒队员换防。有人低声汇报，说外围防线稳固，没有异常能量波动。指挥官点头，挥手让他们继续巡逻，自己留在门口，没进来打扰。
时间一点点过去。
李冰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虽依旧苍白，但不再像刚才那样吓人。凌云的能量持续输出，额角渗出细汗，但她没停下。
陆泽忽然开口：“你刚出来，别耗太狠。”
凌云睁眼，看了他一眼：“我不累。”
她说完，又闭上眼。
可就在下一秒，她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
掌下的李冰手腕脉搏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刺激到。凌云睁大眼，立刻反向追溯那股异样——不是来自李冰体内，而是从她自己的意识深处，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震颤。
像是……另一个吞天葫在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