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就能杀投降的人?佛祖都不容!”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成不了佛!” 林枫的咆哮压过所有声音,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那三百多冤魂就在天上看着!他们的怨气,能把你这所谓的净土都染黑!”
就在这时,一个被母亲死死抱在怀里的小女孩,睁着纯净无邪的大眼睛,指着林枫说:“娘,那个哥哥哭了,流的是红眼泪吗?”
童言,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穿了所有成年人的伪装,将这场悲剧最荒诞、最残酷的一面,赤裸裸地掀开。
天空,彻底阴沉下来,乌云低垂,仿佛苍穹也不忍目睹,将要落下血泪。
“啧,好大一场伦理悲剧。看得本座……都快打哈欠了。”
一个极度不合时宜的、慵懒带笑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玄煞不知何时倚在了廊柱阴影下,仿佛看了许久的热闹。他无视所有投来的震惊、愤怒、不解的目光,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枫。
“小子,恨意挺足,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他歪了歪头,语气轻松得像在点评一道菜,“让他身败名裂?简单。杀了他?更容易。可然后呢?”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姬凰惨白而混乱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
“死人,可是最轻松的。一了百了,什么债都不用还了。”
“真正的报复,是让他活着。”
“让他用这双沾满血的手,去救比他杀过的人,多十倍、百倍的人。让他每一个安稳的夜晚,都被过去的惨叫惊醒。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赎罪的味道。”
“让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后半生每一分功德,都建立在昔日每一桩罪业之上。这才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玄煞的话,像一道撕裂乌云的闪电,又像一把淬了蜜毒的匕首。
林枫愣住了,眼中的疯狂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取代。
姬凰猛地抬头,看向玄煞,又看向沉默如山、却仿佛被每一句话都钉上耻辱柱的萧烈。她混乱的心海被这股邪异的力量强行劈开,露出了一条……她从未想过的,布满荆棘的救赎之路。
萧烈依旧沉默,但他紧握的双拳,指节已然捏得发白,微微颤抖。那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深刻的东西,正在他死寂的心湖深处,掀起滔天巨浪。
静安师太双手合十,深深看了一眼玄煞,低宣佛号。这魔头,竟说出了比佛偈更接近“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残酷真相。
业火,已不再是焚烧过往的余烬。
它开始舔舐现在,灼烤未来,并将所有人都卷入其中。
而在这焚心蚀骨的烈焰中,一枚名为“抉择”的种子,被一只魔手,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种下了。
起风了。卷着砂石,打在人脸上,生疼。
(本章完)
引导文
血债爆发!萧烈亲口承认屠杀罪行,净土信仰瞬间崩塌!姬凰直面夫君修罗过往,佛法如何度这滔天业力?林枫兄妹以血为祭,誓要拉整个山寨陪葬!下一章,《抉择:护一人,还是救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