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守卫老赵的鼾声如同约好的梆子,准时在甬道尽头响起。
就是现在!
我如一道没有实体的影子,滑出牢门——萧烈那可笑的“信任”与“特殊”,此刻成了我最完美的钥匙。木箸探入婉娘牢门的锁孔,几声细微到几乎不闻的“咔嗒”,锈死的锁链如同被抽去了骨头,应声而落。
“别出声,跟上。如果晕过去,我就只能把你留给后面那位打呼的守卫当宵夜了。”我捂住她的嘴,触手一片冰凉汗湿,语气却冷静得近乎残忍。
她浑身一颤,恐惧压过了虚弱,死死咬住嘴唇跟上。
一个,两个……木箸在我手中,仿佛当年掌中那杆夺命的长枪,精准地寻找着每一个锁芯最脆弱的“死穴”。当打开那壮硕男俘铁山的牢笼时,他沉重的铁链“哐当”落地。他愣了一下,复杂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那里面有对过往咒骂的羞愧,有重获新生的狂喜,更有一种被压抑已久的、野兽般的战斗渴望。他压低嗓音,喉咙因激动而沙哑:“姬将军……昔日某家昏聪……”
“省点力气,歌功颂德的话留着活出去再说。”我打断他,将另一根磨尖的木箸塞到他蒲扇般的大手里,“待会儿有你出力的时候,拿好,开路。”
我们一行七八人,像一群挣脱了束缚的幽灵,融入墨汁般浓稠的夜色。记忆中标定的那处废弃排水沟渠,入口被半人高的荒草掩盖,散发着浓烈的腐臭。
“跟着我,无论多脏,别停!就当是萧烈请我们泡的泥浆浴,虽然服务差了点,环境也过于‘原生态’。”我头也不回地低声说,率先匍匐下去。污秽冰冷的泥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身后传来有人压抑的干呕和铁山一声压抑的闷笑。
翻越高耸的营区外墙是第二道鬼门关。墙头火把的光晕在黑暗中勾勒出它威严的轮廓。墙下,我毫不犹豫地蹲下身:“踩我肩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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