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凰涅盘

第85章 善巧筑基与民心如镜

章前引:圣旨予权,可开调查之门;然民心所向,方为净土之基。姬凰深知,破局之道,不在庙堂威仪,而在市井炊烟。于细微处见真章,方是净土生根之所。

辰时初,京城的秋雾尚未散尽,透着浸入骨髓的寒意。澄心馆内,灯火通明,映照着众人肃穆的面容。

柳娘子将连夜整理好的线索铺在案上,眉宇间凝着一丝疲惫与兴奋:“国师,四海商行的三处仓库位置、守备情况,乃至换岗时辰都已摸清。但对方显然已有防备,强行动手,恐落人口实。此外...我们安插在户部的眼线传来消息,张垣昨夜密会了户部尚书,恐怕已有应对之策。”

林枫按剑而立,沉声道:“那便请旨,调京营兵马,强行搜查!末将愿亲率青禾卫队打头阵!”

姬凰端坐主位,指尖轻轻划过茶杯沿口,目光沉静如水。她昨夜入定,梦中那老婆婆的泪眼与拔地而起的砖房愈发清晰,与她领悟的“微观净土”之念隐隐相合。

“调兵,是最后的手段,亦是下策。”她缓缓开口,声音清越,驱散了空气中的焦躁,“张垣他们筑起的是权力的高墙,我们便要挖掘民心的深渊。墙,终有崩塌之日;而渊,可纳百川。佛法常言‘众生皆有佛性’,这民心向善之力,一旦汇聚,可破一切坚固妄想。”

(战略定调与佛法升华:开篇即将具体行动与更高层面的佛法理念结合,提升章节立意。)

“柳娘子。”

“在。”

“你持我令牌,带一队人,大张旗鼓去京兆尹衙门‘报案’。”姬凰唇角泛起一丝洞悉一切的弧度,“就说,本宫昨夜于澄心馆外遭遇死士行刺,凶徒负伤逃匿,有数名目击者坚称其最后现身于四海商行甲字号仓库区。请求京兆尹立即派兵,‘保护现场’,‘协同缉凶’。记住,要当着衙门口往来百姓的面,将‘国师遇刺’与‘四海商行’紧紧关联起来。”

柳娘子眼眸一亮,瞬间明悟:“妙计!此乃阳谋!我们借官府的力,去查他的仓,还将他们置于谋刺钦差的嫌疑之下,让他们投鼠忌器!”

“正是。此为‘借力打力’,将官府的规矩,化为我们的利器。姿态要做足,声势要浩大,要让这京城的风,先为我们造势。”

“那……我们呢?”林枫问道,他已明白国师必有更深远的安排。

姬凰站起身,玄色朝服在灯下泛着沉稳的光泽:“我们,去拜访一位老人家。林枫,你选几个机灵可靠、口风紧的青禾老兵,换上便服,随我同行。玄煞,”她看向窗边那道与晨光融为一体的墨色身影,“麻烦你,护我们周全,也看看这京城最真实的模样。”

玄煞抱剑回身,淡漠的眸子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姬凰身上:“苍蝇嗡嗡叫,拍死便是。走吧。” 他那万年不变的语调里,似乎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期待。

(团队互动与人物刻画:通过精准的对话和细节,强化团队默契与各角色特质,玄煞的冷幽默调节节奏。)

第一幕:陋巷深处见菩提

马车驶离皇城周边的繁华,越往南行,景象愈发破败。污水横流的街道,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孩童,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绝望与麻木,构成了一幅与金碧辉煌的金銮殿截然不同的京城画卷。空气中混杂着垃圾腐烂与劣质煤炭的气味,令人窒息。

在一条名为“泥鳅巷”的尽头,姬凰找到了梦中的“孙婆婆”。那甚至不能称之为房子,只是几面歪斜的土坯墙勉强支撑着一个茅草顶,墙壁裂开的口子能塞进成年人的拳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正坐在门口一块石头上,就着浑浊的凉水,艰难地啃着一个明显已经发霉发硬、甚至能看到霉斑的馍。见到生人,她慌乱地想将馍藏起,却因动作太急呛得连连咳嗽,瘦弱的肩膀剧烈耸动。

姬凰示意众人留在巷口,自己与玄煞、林枫缓步上前。她没有亮明身份,只微微躬身,语气温和得如同对待自家长辈:“老人家,我们是路过的行商,走得渴了,能否讨碗水喝?”

孙婆婆抬起浑浊无神的眼睛,有些慌乱地想要藏起那个馍,声音颤抖而沙哑:“啊……姑娘,水、水有,只是脏……怕污了贵人的口……”

“无妨,清水解渴便是恩德。”姬凰在她身边一块较为干净的石头上坐下,目光扫过那个触目惊心的馍,心中已然明了,“老人家,午时便吃这个?”

孙婆婆闻言,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沿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滴在肮脏的衣襟上。“有得吃……就不错了。姑娘,不瞒你说,去年的救济粮,发到我们手里的……都是这样的……吃下去,肚子疼得打滚,不吃……就得饿死啊……”她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竟还有半个同样发霉的馍,递到姬凰面前,“官爷们都说……是上好的粮……可这……这怎么能是给人吃的啊……”

(细节刻画与矛盾具象化:通过极其细致的环境、人物外貌、动作和语言描写,将底层民众的苦难与仓廪署案的罪恶直观呈现,极具冲击力与代入感。)

这时,一个满身酒气、眼神浑浊涣散的壮汉从屋里晃出来,是孙婆婆的儿子,名叫孙大。他不耐烦地吼道:“娘!跟这些外人啰嗦什么!盖新房?下辈子吧!官字两个口,说啥是啥,咱能有什么办法!” 他话语中充满了长期压抑下的愤懑与无力感。

姬凰看向孙大,眼中并无鄙夷,反而带着一种洞悉其本质的平静与悲悯。她看出这汉子体格其实健壮,只是被生活磨去了所有心气。她想起梦中“忽悠”的真谛——非是欺妄,而是善巧方便,应机说法,以众生能理解接受的方式,引导其走向觉悟与善行。

“我看你身强力壮,筋骨奇佳,眉宇间自有股不凡之气,乃是潜龙在渊之相,只因时运未济,又被这困顿环境磨去了心气。”姬凰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与穿透力,直指孙大内心仅存的一点不甘,“我有一法,可让你七日之内,不靠神仙鬼怪,只凭自己双手与众人之力,为你母亲建起一座风吹不倒、雨打不湿的砖混新房,让你在这泥鳅巷,乃至整个南城,都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做人。你可愿一试?”

(佛法智慧点1:善巧方便。姬凰并非妄语,而是以“潜龙在渊”点出孙大本具的佛性(潜力),用其最能接受的“扬眉吐气”为引,激发其行善(孝道)的动力。此为菩萨度人的“爱语”与“同事”。)

孙大愣住了,酒醒了一半,狐疑地打量着姬凰:“七、七天?砖混房?你唬谁呢!官府徭役征夫修河堤,几十人一个月也未必能成!你莫不是哪家来寻开心的贵人?”

一直沉默如影的玄煞,此时并指如剑,对着墙角那块废弃了不知多少年、半人高的石磨凌空一划。

“嗤——”

一声轻不可闻的细响过后,那石磨竟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切过的豆腐般,整齐地分为两半,轰然倒地,断面光滑如镜,在昏暗的巷子里反射出微光。

孙大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所有的怀疑与醉意都被这超越认知的一幕碾得粉碎,腿一软,差点跪下:“仙……仙人!小的有眼无珠!”

“非是仙人,只是些强身健体、护持自身的微末本事。”姬凰伸手扶住他,语气平和而有力,“你若愿意,便去召集巷中尚有气力、心中尚存一丝血性的邻里,告诉他们,来此做工,不仅管饱,有肉,七日成楼之后,每人可得足量银钱,足以让你们和家人,吃上一个月油亮亮、香喷喷的新粮!”

第二幕:七日筑梦显神通

姬凰的行动力惊人。她让林枫持她的名帖,直接去找与青禾有深厚贸易往来的商号,“借”来了高标号的水泥、青砖和钢筋,言明日后按市价结算。柳娘子则在京兆尹那边顺利“报案”,成功调动衙役“保护”了四海商行的仓库,使其暂时无法转移赃物,双方陷入僵持,吸引了朝堂全部的注意力。

而泥鳅巷,则成了这场风暴眼中一片奇异的“净土”。

玄煞不再多言,引动精纯的土行灵力,只见地面微微震颤,松软的泥地瞬息间变得坚如磐石,地基轮廓转眼即成。林枫带领青禾老兵和以孙大为首的十几个巷中闲汉,按照姬凰画出的简明图纸开始施工。姬凰本人并未动用多少法力,但她将一丝精纯的净土念力融入众人的劳作中,让所有参与者都感到心神宁静,精力充沛。

她时而挽起衣袖,亲自为汗流浃背的汉子递上一碗清水,声音温和:“看,这砖石在你手中,正在筑起你母亲的安身之所,这便是‘造善因’,此因必结安乐之果。”

她声音平和,却如春雨润物,字字入心:“心念专注于此善业,贪嗔痴等杂念便无隙可入。烦恼渐薄,智慧渐增。筑屋如是,人生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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