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楚越蔫头耷脑地从街角走过,脸上没了昨日的飞扬神采,反倒满是惶惶不安。
李行乐斜睨了陈阳一眼,坏笑一声:“就他了。”
陈阳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两步拦住楚越,装出一副关切模样:“这位兄台,脚步匆匆,莫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李行乐抱臂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惊悚:“我瞧着,你怕是撞鬼了吧?”
楚越身子一僵,狠狠咽了口唾沫,惊魂未定地瞪着他:“你、你怎么知道?”
李行乐挑眉,摆出高深莫测的架势:“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明阴阳懂八卦,旁人知晓的我清楚,旁人不知的我也了然。撞鬼之人,眉宇间必有黑气缠绕——”
他目光落在楚越脸上,故意拖长语调,“哎呀,不好!你这黑气还未消散,怕是邪祟缠得紧呐!”
楚越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差点瘫倒,死死抓住李行乐的衣袖哀求:“大师救命!求求你救救我!我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襁褓中的幼子,可不想就这么没命啊!”
李行乐心里暗笑“有钱人果然惜命”,面上却故作凝重:“莫慌,我这就帮你拍散黑气。”
说着,抬手就往楚越脸上连拍数掌,打得他鼻青脸肿,鼻血直流。
李行乐揉了揉发麻的手,一本正经道:“你瞧,黑气这不就没了?”
楚越摸了摸红肿的脸颊,竟真的松了口气,可转瞬又揪起心:“那邪祟还会再来找我吗?”
李行乐眼底闪过一丝坏笑,摇头道:“自然会。黑气虽散,邪祟已然入体,哪有那么容易脱身?”
楚越惊骇欲绝,差点当场跪下:“那可如何是好?大师务必救我!”
李行乐见他急得快要哭出来,心里的恶作剧念头稍稍收敛,指了指旁边桌案上一碗早已备好的黑狗尿:“把这个喝了,能驱体内邪气。旁人用黑狗血,我偏觉得黑狗尿更管用,你只管喝便是。”
楚越虽面露难色,可求生心切,还是接过碗一饮而尽,那股腥臊味呛得他直皱眉,却硬是没吐出来。
李行乐没想到他这般轻信,索性见好就收,继续一本正经地“指点迷津”:“邪气已除,还差最后一步——祭拜鬼神。你是不是从未敬过鬼神?”
楚越愣了愣,老实点头:“平日里不信这些。”
李行乐立刻“斥责”道:“难怪邪祟找上你!鬼神乃阎王所派,专管孤魂野鬼,你不敬奉,它们自然不护着你!”
他憋着满肚子坏水,细细叮嘱:“回去后,在你家大门前跪下,对着四方磕头。记住,一定要磕得响亮,最好磕到破皮见血,才能显露出你的诚意,鬼神才会庇佑你,邪祟也不敢再靠近!”
楚越对此深信不疑,心里暗道:“磕破头算什么?只要能让那邪祟彻底消失,不再纠缠,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李行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你尽管放心,有了鬼神庇佑,那邪祟定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敢来找你麻烦!”
“多谢大师指点!” 楚越感激涕零,躬身后转身就往家狂奔,生怕耽搁片刻就惹得邪祟不满。
他一走,李行乐和陈阳再也憋不住,扶着墙捧腹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李行乐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拉着陈阳:“走,咱们瞧瞧这蠢货怎么磕头去!”
两人悄悄跟到楚家大门外,就见楚越真的双膝跪地,对着四方恭恭敬敬地磕起头来。
他下手极重,额头“砰砰”撞在青石板上,没几下就红了一片,渗出血丝也不停歇,反倒越磕越用力,仿佛这样就能彻底驱散邪祟。
李行乐和陈阳躲在街角,看着他那副狼狈又认真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
李行乐连声道:“这楚越也太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