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实在喜欢这独一无二的饰品,又鼓起勇气捡起来重新戴上。
钻心刺骨的冰冻感从头顶一路往下,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半天动弹不得。
她手脚发抖,牙齿打颤,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为……为什么我戴上它,会觉得这么冷?”
李行乐见状,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放下心来——看样子只是有点冷,应该没大碍。
他想了想,解释道:“飞廉属寒,体内藏着无数寒气,说不定是它死不瞑目,寒气散不去。”
他有些担忧地劝道,“要不你还是别戴了?”
“我不!”陈若安握紧手链,心意已决:“这手链多特别啊。对了,戴上它真的能辟邪吗?”
“我也说不准,”李行乐摸了摸后脑勺,“你要是能扛住这寒冷,就戴着试试,图个吉利也好。”
陈若安点点头,走到火炉旁蹲下,鼻尖萦绕着诱人的香气:“真的好香啊!”
“别急,很快就能吃了!”李行乐看着她像只小馋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陈若安心里始终有些罪恶感,抬头望着李行乐:“还没问你,刚才你是怎么把它弄死的?”
李行乐有些惊讶:“你没看吗?刚才就在院子里弄的。”
“我不忍心看……”陈若安向来心慈手软,见不得杀生的场面。
李行乐故意露出邪恶的笑容:“简单,往地上一放,狠狠踩上一脚,头都扁了,能不死吗?”
“好残忍啊……”陈若安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不忍。
李行乐目光一沉,故意板起脸:“觉得残忍?那等会儿你别吃了。”
陈若安连忙露出歉意的神色,伸手摇了摇他的手臂:“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你,你都是为了我才杀它的。”
李行乐脸上立刻多云转晴,笑道:“这还差不多。”
其实他根本没真生气,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没过多久,锅里的汤沸腾起来,香气愈发浓郁。
二人围在火炉旁,狼吞虎咽地把飞廉连汤带肉吃了个精光,连骨头都没剩下,嘴角还沾着汤汁,相视一笑。
魔界,九幽宫殿。
魔君坐在殿前的石台上弹琴,墨色长袍垂落在地,指尖在琴弦上轻拢慢捻,琴音清冽,穿云破雾,在死寂的魔界中回荡。
一只双目失明的乌鸦静静站在他身旁,乌黑的羽毛在微弱的魔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专注地聆听着琴音。
它总记得,那日自己不慎失足,眼看就要坠入魔界深渊,是阴山老妖及时出手将它救下。
为报答这份救命之恩,它答应了阴山老妖的请求——趁魔君不备,将那枚灭魂丹投进了他的茶杯里。
它本以为只是件小事,却没想到,这灭魂丹竟有如此威力。
突然,“铮”的一声脆响,琴弦断裂,琴音戛然而止。
魔君胸口骤然传来刀绞般的剧痛,他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体内的地魄竟不受控制地离体而出,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宫殿的黑暗之中。
失明乌鸦发出一声尖锐的悲鸣,抬起头,空洞的眼窝对着魔君,翅膀微微颤抖,满是难以言喻的担忧与自责。
它知道,是自己亲手酿成了这一切,若不是它轻信阴山老妖,若不是它投下那枚灭魂丹,魔君怎会遭此重创?
魔君强忍着剧痛,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乌鸦缓缓低下头,脑袋耷拉着,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它犯的可是足以株连九族的弥天大错啊!按照魔君以往杀伐果断的秉性,早就该一巴掌把它拍得魂飞魄散了,可他竟然没有责罚,甚至还在安慰它……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魔君仿佛看穿了它的心思,声音虽虚弱,却带着安抚的力量。
乌鸦愈发自责,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呜呜,它真是该死!以后它一定要日复一日地捉好多好多虫子,把最肥美的都献给魔君,用一辈子来报答这份不杀之恩,弥补自己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