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两重天的恐怖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变形,发出阵阵爆鸣。
终于,冰晶与火焰在中央再次猛烈碰撞,刹那间,爆发出刺目的白紫光芒,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炽烈的火蛇如同巨兽的獠牙,狠狠刺入寒冰漩涡之中,寒冰瞬间炸裂,蒸腾的雾气中,无数细小的冰粒被火焰炙烤,化作千万颗晶莹的液态珍珠,在空中飘散坠落。
慢慢地,陈若安的灵力耗尽,冰晶失去了支撑,被火焰一点点燃烧殆尽,最后化为一缕缕寒气,消散在空气中。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体内灵力彻底枯竭,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昏了过去。
郊外的一间偏僻阁楼里,气氛阴森诡异。
墙角的白骨烛台上,燃烧着幽幽的幽冥鬼火,绿色的火焰跳跃不定,映照得整个阁楼鬼影幢幢。
陈若安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紧闭,眉头微蹙,似乎在承受着某种痛苦。
魔君站在她身前,面色冷峻如万年冰川,没有丝毫温度。
他抬手抚上脸上的魔气面具,指尖魔气流转,面具边缘的暗纹微微闪烁,却没有摘下。
他看着地上昏迷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催动体内的魔气,一缕缕黑色的雾气如同毒蛇般,顺着地面蜿蜒爬向陈若安,钻入她的眉心。
梦境之中,陈若安置身于一片火海,幽冥鬼火疯狂地燃烧着她的身躯,刺骨的疼痛传来,让她痛不欲生。
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想要逃离这片炼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她张了张嘴,想要大声喊救命,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自己。
陈若安在噩梦中苦苦挣扎,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边泛起第一缕鱼肚白,晨光透过阁楼的窗棂照进来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挣扎着坐起身,一手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心脏还在砰砰狂跳,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神色。
还好,那只是一个噩梦。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一道冰冷而带着玩味的声音在阁楼中响起——依旧是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与刑天的声音判若两人。
陈若安猛地抬起头,恍惚中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晨光里,逆光之下,那张魔气面具显得愈发狰狞,只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正是魔君!
魔君缓缓迈步向她走来,朝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如同一条巨大的鬼魅,遮天蔽日。
陈若安瞬间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那股无形的威严如同山岳般压在她的心头,让她仿佛掉进了无尽的深渊,喘不过气来。
魔君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我最讨厌和像你这种愚蠢的人有所纠缠。”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我最后说一遍,把五觥交出来,或许我会留你一命。”
这句话如同冰水浇头,让陈若安瞬间清醒过来。
她挣扎着站起身,眼底满是怨恨与不甘,死死地瞪着那张魔气面具。
就算实力悬殊,她也绝不低头!
陈若安摊开手掌,体内仅存的一丝微弱仙气从掌间挤出,凝聚成一道细小的仙法,朝着魔君狠狠打去——她此刻满心都是对魔君的憎恨,丝毫没有联想到,这张面具下的人,正是她日夜牵挂的刑天。
这道仙法在魔君眼里,无疑是以卵击石,脆弱得不堪一击。
但他看着她这副倔强不屈的模样,眼底倒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勇气可嘉,只是这份勇气,用错了地方。
魔君随意地抬手一挥,那道微不足道的仙法便如同烟雾般消散无踪。
紧接着,他指尖凝聚出一道暗紫色的魔法,瞬间将陈若安牢牢困住。
魔君缓步走到她面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面具。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刻意用更沙哑的声音说道:“如果你的刑大哥知道你被困在这里,你说他会不会来救你?”
他故意提起刑天,既是试探,也是一种近乎残忍的调侃。
看着陈若安瞬间苍白的脸色,他心中竟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说完,他不再看她,身形化作一团浓郁的黑气,飘出了阁楼,只留下被囚禁的陈若安。
陈若安被困在魔法圈里,心中满是抵触与愤怒,忍不住低吼:“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声音在空旷的阁楼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陈若安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滑落,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刑大哥,你会来救我吗?”
她心里十分纠结,既迫切地希望刑天能来救她脱离苦海,又害怕他来了之后,不是魔君的对手,最终被魔君所伤,甚至丢掉性命,连累了他。
她从未想过,自己日夜期盼的救星,正是此刻将她囚禁的魔君;那张让她恐惧至极的魔气面具下,藏着她最信任的温柔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