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儿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像是在告诉他别做白日梦:“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天亮还没多久,离晚上还远着呢,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做什么?”
李行乐被她泼了一盆冷水,却并没有气馁,反而眼珠一转,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不是还有你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没人爱’在吗?”
他故意加重了“没人爱”三个字,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
近儿何等聪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又想让我教你武功?”
李行乐脸上的狡黠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无助的样子,他凑近近儿,纤瘦的手指紧紧抓着木船的边缘,指节都泛出了青白。这件事他确实经过了深思熟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没你那么厉害。教我吧,近儿。”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恳求,眼神里满是期待。
“你想都别想。”近儿神色冷清,如同冰山之巅的一株雪莲,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让人可望而不可即。她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李行乐无计可施,只能耍赖。他死死抓着船沿,不肯松手,语气坚定地说:“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教我,我就纠缠到底了!你走到哪,我跟到哪,直到你答应教我为止!”
他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近儿看着他固执的模样,心里微微一动。有上一世的情缘在,她总是很容易就对他心软。沉默了片刻,她缓缓开口:“其实你想学,也不是不可以。”
李行乐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连忙跳进木船里,在近儿身旁坐下,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同意了?真的同意教我了?”
他满脸欣喜,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确认。
近儿轻轻点头,看着他可怜又期待的模样,终究还是决定帮他一把:“今晚辰时,在这里等我。我教你。”
李行乐更是激动不已,连忙说道:“不用等到今晚!现在就可以啊!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近儿,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说着,就想要站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学武功。
“我现在不想理你。”近儿站起身,语气依旧清冷:“把院子扫干净点,别偷懒。晚上我会来检查的。”
说完,她转身离去,素色的衣裙在阳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李行乐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满是笑容,对着她的背影大喊:“谢谢你啊,没人爱!今晚我一定准时在这里等你!”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期待,一扫之前的不满和委屈。
夕阳的余晖洒在天水宅的庭院里,给青砖黛瓦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陈若安从大门外走回来,裙摆上还沾着些许尘土,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刚走进院子,她就看到刑天坐在庭院中央的石桌旁弹琴。
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阳光落在他的发丝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在琴弦上轻轻拨动,悠扬的琴声便缓缓流淌出来,时而低沉婉转,时而清越高昂,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陈若安看着他的背影,一股愧疚之心涌上心头,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想起了不久前魔君吻她的那一幕,脸颊瞬间变得滚烫,眼神也变得躲闪起来,不敢再看刑天的身影。
刑天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到来,琴声渐渐停下。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耀眼:“回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几分关切。
陈若安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微微一僵,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令人羞愧的画面。
她不敢与他对视,低着头,匆匆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脚步有些慌乱。
刑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怎么不理我?”
陈若安的脚步顿住,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有事吗?”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刑天明知故问,语气依旧温和:“这两天去哪了?我找了你好几次,都没看到你。”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琴弦,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陈若安不知如何解释,那段经历太过离奇,也太过羞于启齿。
她低着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没去哪,就是随便走走。”
她的心跳得飞快,生怕刑天看出破绽。
刑天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回答,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了然:“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我不会逼你的。”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陈若安听到这话,心里更加愧疚了。她鼓起勇气,转过身,走到他身旁,眼神里满是恳求:“你相信我,对吗?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会相信我,对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
刑天沉默不语。
他看着陈若安眼中的恳求,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说相信,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片段,让他有些迷茫。
他不懂该如何回答她,只能选择沉默。
陈若安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如刀割。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一个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人?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备受煎熬。
她咬了咬下唇,唇瓣被咬得有些发白,再也没有勇气继续追问。
她转过身,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背影显得格外孤单和落寞。
庭院里的琴声再也没有响起,只剩下一片寂静,伴随着夕阳渐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