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抬手去摘,却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那飞廉齿的寒气,将她的体温一点点抽走。
她拼命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轮廓。
他的侧脸如雕塑般完美,线条冷硬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让人不敢亵渎。
她看着他,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那笑容很淡,却像冰雪中开出的花,带着一丝脆弱的暖意。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终于安然睡了过去,只是眉头依旧微微蹙着,像是还在承受着寒气的侵蚀。
魔君抱着她,掌心悄然溢出温和的魔气,一点点渗入她的体内,试图驱散那股顽固的寒气,金色的眼眸里满是凝重。
天空是纯粹的湛蓝,像被水洗过一般,没有一丝杂质。
一朵朵白云慢悠悠地飘过,形态各异,有的像蓬松的,有的像奔腾的骏马,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一派祥和安静。
树林里,一块巨大的石岩突兀地立在草地中,石岩表面光滑,被阳光晒得暖暖的。
李行乐盘腿坐在石岩上,双目微闭,双手结印,正在吐纳吸气。
他的姿势标准,脊背挺直,神情专注,试图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他的呼吸均匀而绵长,口鼻间有淡淡的白气呼出,那是灵气在体内游走的迹象。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顺着口鼻进入体内,可当灵气到达丹田时,却像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丹田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灵力波动。
他尝试着引导灵气在经脉中游走,可那些灵气刚进入经脉就消散了,根本无法凝聚。
他气沉丹田,再次运转心法,结果依旧如此。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升高,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不练了!”李行乐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烦躁,他猛地站起来,动作太大,差点从石岩上摔下去。
他的拳头紧紧攥着,周身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和一个普通人毫无区别。
近儿的神识一直笼罩着他,此刻她飘到他面前,小脸满是震惊:“你体内竟然没有灵根!”
她飘到他身边,小手在他身上轻轻一点,“灵根是修炼的根本,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能把吸入体内的灵气输送到丹田,还能将丹田中的灵力导出体外施展法术。没有灵根,就算吸入再多灵气也无法储存,自然无法修炼。”
李行乐的手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腹部,那里本该是灵根所在的位置,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空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以后都不能修炼了吗?注定要成为一个废人了?”
他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近儿看着他颓废的样子,连忙安慰道:“你别灰心,有的人生下来就没有灵根,不过办法还是有的。”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笃定。
李行乐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他抓住近儿的小手,急切地问:“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近儿的神色一凝,变得严肃起来:“传说上古妖兽赤炎金猊兽死后,其妖丹会化作灵根,埋藏在世间。不过这灵根极不稳定,如果不被及时发现,很快就会化成灰烬,消失不见。”
“那它死了没有?去何处寻它的灵根?”李行乐的神色激动,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看到了希望。
近儿接着说:“赤炎金猊兽乃是上古时期的强大妖兽,性情桀骜,当年为祸人间,被上古大能封印在赤铜盘里,镇压在赤炎山的深处。要得到它的灵根,必须让它心甘情愿地献出妖丹,否则就算它死了,化成的灵根也不会认主,根本无法成为你的灵根。”
李行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颓然地松开手,赤炎金猊兽乃是上古妖兽,就算被封印了,也绝非他一个没有灵根的人能对付的。
想要让它心甘情愿献出妖丹,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的眼神再次变得黯淡,意志消沉地垂着头,转身往一边走去,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近儿怕他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连忙跟了上去,不停地劝道:“你别放弃啊,你是战神转世,说不定有办法打动它呢?”
李行乐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声音低沉:“没用的。”
他们走后,一棵粗壮的古树后,舒月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红衣,长发随意披散,几缕发丝拂过脸颊,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她看着李行乐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早就察觉到李行乐的异常,上次在狼牙洞里就发现他周身灵力便已如风中残烛,如今更是彻底没了灵根的波动——没了灵根,战神转世的名头不过是块虚浮的招牌,正是杀他的好时机。
魔君近来为陈若安的寒症分神,魔气都收敛了几分,她正好趁虚而入,除掉这个始终让魔君忌惮的隐患,既永绝后患,也能替魔君分忧,让他看清谁才是真正能助他成事的人。
她抬手抚上右手食指的月牙形银戒,戒身刻满细密的上古魔纹,在夜色里泛着冷光,正是她的专属法器「寒魄戒」。
指尖轻轻摩挲着戒面,魔纹瞬间亮起,一缕极寒的魔气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她握紧了手,身影一闪,化作一道红影,朝着李行乐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戒身的寒气在她身后拖出一道淡淡的白痕,所过之处,草叶都凝上了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