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笑容微滞,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清楚李行乐的战神残魂已开始觉醒,对气息的感知愈发敏锐。
他不动声色收敛气息,灵气更柔,几乎融入空气:“李兄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寻常修士,哪有什么别的东西。”
他能清晰感受到李行乐话语里的疏离,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敌意。
陈若安连忙打圆场,伸手拍了拍刑天的胳膊,安慰道:“刑大哥你别往心里去,行乐他就是说话直,没有恶意。”
说着,她拿起筷子,不停地往刑天碗里夹菜,“刑大哥,你多吃点,这些都是我特意做的。”
刑天看着碗里堆起的菜,眼底的异样渐渐散去,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好,多谢若安。”
这一幕落在李行乐眼里,心里更是不是滋味。
他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像极了一对情投意合的恋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他故意把碗递到陈若安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撒娇:“若安,我要一块五花肉,你帮我夹一下。”
陈若安还在为他方才的无礼生气,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自己有手,不会自己夹?”
李行乐心里一阵失落,只觉得自己被彻底冷落了。
他气鼓鼓地夹起一大块五花肉塞进嘴里,一边用力嚼着,一边死死盯着对面的刑天。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叫刑天的男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向来独立的若安心甘情愿地为他夹菜。
陈若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又怕刑天多想,连忙朝着李行乐摆了摆手,示意他收敛些。
可李行乐像是没看见,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刑天,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反倒多了几分严肃。
他放下筷子,一字一句地问道:“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可曾婚配?”
刑天放下手中的碗,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平静无波,一口气说道:“我叫刑天,无父无母,无家可归,不曾婚配。”
李行乐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的身世竟如此简单。
可他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刑天身上那股沉稳的气度,还有偶尔不经意间流露的威压,绝不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普通人能拥有的。
这背后,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夜幕渐渐笼罩大地,人间的夜色比魔界温柔,挂在屋檐下的灯笼透出暖黄的光。
舒月三人寻到一座热闹的院子,里面正演着皮影戏。
院子里坐满了百姓,男女老少都看得津津有味。
白色的幕布上,皮影人灵活地跳动着,时而挥剑相斗,时而执手相望,操纵皮影的艺人双手灵巧得惊人,指尖翻飞间,皮影人的动作流畅自然,像灵活的蛇在幕布后穿梭,配上清脆的锣鼓声和艺人的唱腔,画面生动得让人移不开眼。
舒月看得入了迷,红衣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甚至忘了方才的烦心事,时不时为皮影人的遭遇惊呼;拂月也收起了傲气,托着腮帮子,眼里满是好奇;斩月站在两人身后,目光落在幕布上,嘴角也难得地带着一丝柔和。
天水宅的凉亭里,晚风带着淡淡的花香。
李行乐和陈若安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着两碗桂花糕,甜香弥漫。
李行乐向来藏不住话,啃了一口桂花糕,便直截了当地问道:“若安,你和那个刑天,是不是在谈恋爱?”
陈若安握着勺子的手一顿,随即脸颊微红,点了点头:“没错。”她抬头看向李行乐,眼里带着期待,“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李行乐皱着眉,把嘴里的桂花糕咽下去,语气带着几分纳闷:“我总觉得他深藏不露,看着温温和和的,可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气场,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那是因为你不理解他。”陈若安下意识地反驳道。
李行乐猛地提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急切:“那你理解他吗?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吗?他的来历,他的过往,你都清楚吗?”
陈若安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啊,她和刑天相识不过短短几个月,只知道他身手不凡,待人温和,可他的过去,他的身份,她确实一无所知。
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不了解可以日后慢慢了解啊。”
李行乐看着她心虚的样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提醒:“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是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不定他早就有了家室,三妻四妾都有可能,你可千万别被他的表象骗了。”
“不会的,”陈若安嘴上强硬,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担忧。
刑天的身世太过简单,简单得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李行乐看穿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情的事急不得,你慢慢观察。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及时分开,别委屈了自己。”
陈若安望着天上的月牙,心里的不安渐渐平复了些。
她点了点头,乖巧地应道:“好,我听你的。”晚风拂过,吹动她的发丝,也吹动了她心里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