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掌心,在思考破局之法。
东极虽然不是名门正派出身,却一直以除魔卫道自居,他嫉恶如仇,对妖魔恨之入骨:“你知道就好!你是魔,我是道,我们本就是死对头。快说,我的迷魂大法为什么对你没用?”
“你的迷魂大法对别人或许有用,但对我……”刑天眸中覆上一层寒冰,千年不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杀意,“等你死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我会让你开口的!”东极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青铜香炉,香炉上刻满了符文,放在地上,接着拿出七根香,明目张胆地插了进去。
他心里打着算盘:从刑天进来时,他就发现这是个瞎子,瞎子行动不便,这七香锁魂阵对付他最合适不过。
不过要等香烧到一半,死亡结界才会成型,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东极故意找话题,循循善诱:“我对魔界挺好奇的,魔说话做事,和我们凡人有什么不同?”
刑天本不屑回答,却又想让这道士知道魔界并非传言那般不堪,淡淡道:“没什么不同。”
东极嗤笑一声,故意挑衅:“可我听说,魔界的人除了长得魁梧,都是一群想法低级、只会愚忠的家伙。”
刑天听后勃然大怒,周身魔气瞬间狂暴,黑色的魔气化作无数条小蛇,在他身边盘旋:“我们魔界人向来有自己的主张,比你们这些虚伪的凡人聪明多了!”
他的声音震得洞壁上的水珠都掉了下来。
东极摇头晃脑,一脸不信:“我看未必。”
刑天眼眸里杀意渐浓,在他眼里,诋毁魔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他双手摊开,磅礴的魔气在掌心汇聚,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香炉里的香已经烧到一半,一道无形的结界突然出现,结界上布满了金色的符文,将刑天牢牢困住。
东极得意洋洋地大笑:“刚才我故意跟你废话,就是在拖延时间!这七香锁魂阵,香烧到一半,死亡结界就会成型,你就等着被困死吧!”
他的笑声里满是得意,仿佛胜券在握。
刑天脸色一沉,懊悔不已——他刚才确实轻敌了,没想到这道士还有这般手段。“你一直在故意拖延?”
“没错!等香烧完,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时!”东极不屑地看着他,“像你这么蠢的魔,也敢来人间撒野。”
刑天收敛杀气,严阵以待,眼下最重要的是脱身。
他手结魔印,一掌拍向结界,结界却纹丝不动,反而反弹回一股力量,让他后退了半步。
东极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别白费力气了,这结界无人能破,它会慢慢侵蚀你的魔气,最后让你魂飞魄散。”
结界的力量不断侵蚀着刑天的身体,像无数根细针在扎他,让他苦不堪言。
更糟糕的是,他体内残存的魂魄突然躁动起来,魔气紊乱,真是雪上加霜。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异域空间里,那尊青铜香炉悬浮在空中,里面的七根香正快速燃烧,烟雾化作锁链,缠绕着香炉。
天空突然刮起狂风,狂风卷着沙石,却吹不灭香炉里的火;紧接着下起磅礴大雨,雨水浇在香炉上,却只能发出滋滋的声响;闪电雷鸣接踵而至,一道闪电劈在香炉上,香炉却依旧完好无损。
风雨雷电中,无数魔灵被吸引而来,它们化作黑色的流光,穿透空间,自动涌入刑天的体内,为他补充力量。
刑天的气势越来越强,周身的魔气也越来越浓。
东极一心盯着香炉,盼着香快点烧完,丝毫没察觉异常,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快了,快了,再过一会儿,你就彻底消失了。”
刑天心中不甘——难道他的命,就要这样结束了?
他握紧双拳,指甲嵌进掌心,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的命,只能由他自己说了算!
刑天双手结出复杂的光印,体内的黑气、煞气、魔气瞬间汇集在掌间,三种邪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光球,光球周围缠绕着红色的煞气和灰色的黑气,力量堪比千军万马,洞壁都开始震动起来。
他猛地一掌拍出,“轰隆”一声巨响,金色的结界被硬生生摧毁,符文化作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东极目瞪口呆地看着安然无恙的刑天,不敢置信地喊道:“这不可能!进入死亡结界的人,怎么可能破阵?这可是我耗费十年修为炼制的阵法!”
刑天虽然灰头土脸,头发凌乱,嘴角还挂着黑血,看起来有些狼狈,眼神却依旧狂妄,周身魔气翻腾:“就你这不堪一击的结界,还困不住我。”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东极大惊失色,哪里还敢恋战。
他丢下桃木剑,转身就往洞外跑,脚步踉跄,连滚带爬。
刑天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随手一挥,一道狂暴的魔气从背后袭来,魔气化作巨大的手掌,将东极拍在石壁上,他口吐鲜血,瞬间没了气息。
刑天从东极的尸体上踏过,快步走出山洞。
洞外,陈若安依旧神志不清地躺在地上,眉头紧锁,像是在做噩梦,嘴里还喃喃地喊着“刑大哥”。
刑天快步上前将她抱起,她的身体很烫,显然是被绿烟侵蚀得厉害。
刑天指尖凝出一缕温和的魔气,魔气化作暖流,注入她体内,缓缓驱散她体内的绿烟。
绿烟遇到魔气,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就消散了。
陈若安悠悠转醒,看到刑天,瞬间清醒过来,紧紧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刑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刚才好害怕。”
刑天身上的戾气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怕,我在,以后还到处乱跑吗?”
陈若安哭得梨花带雨,摇着头,泪水打湿了刑天的衣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以后都跟在你身边。”
刑天抬手,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我们回去吧。”
陈若安破涕为笑,点点头:“好。”
她突然想起什么,慌张地摸了摸头发,发现发簪不见了。
她低头一看,发簪正好好地躺在地上,连忙捡起来,重新插回头上,这才安心地靠在刑天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