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南天门的鎏金铜柱在残阳下泛着熔铁般的光,柱身云纹在暮色里若隐若现。
火鸟尊神斜倚在西侧柱础上,玄色战衣下摆的赤焰纹随晚风轻晃,竟比天边晚霞更灼烈。
他捧着粗陶酒坛,拇指扣坛口一倾,琥珀色酒液滑出晶莹弧线,尽数落入唇间。酒液入喉时喉结滚动,鬓边赤发贴在脸颊,眼尾斜挑的火焰图腾在暮色里愈发清晰。
一只银蝶飞来,绕着酒坛打转,似也想尝一口。
火鸟尊神知道它不胜酒力,挥挥手:“去去去,别打扰我喝酒。”
银蝶只好灰头土脸地离去。
巡界仙官捧着符牒经过,远远见他指尖转着酒坛,酒液涟漪里映着南天门之外的云海翻涌——仿佛天地浩荡不过是他下酒的小菜。
仙官们脚步停了又停,终究不敢惊扰,谁都知道这位尊神守南天门千年,酒坛不离手,却从未让半分妖邪越过关隘,坛中酒喝的是自在,守的是天地。
这时,倾雪从一旁走来,见了火鸟尊神赶紧躲到天柱后。
她如今身形臃肿,满脸圆润,实在不想吓到别人。
火鸟尊神斜眼一瞥便知,淡淡道:“出来吧,别躲了。”
倾雪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尴尬一笑:“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事。”火鸟尊神望着胖嘟嘟的她,噗嗤一笑,这还是往日倾国倾城的倾雪吗?“你怎么会胖成这样?”
倾雪呵呵一笑,语气带着自嘲:“就是虫子吃多了。”
火鸟尊神仰头灌了口酒,随口道:“我看你还是减减肥吧。”
“不行!”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火鸟尊神抬头,只见倾雪如狼似虎地盯着他手里的酒坛,眼神里满是渴望。
“这酒喝了只会越来越胖,你确定要喝?”他低声询问。
倾雪连忙点头:“要!”
火鸟尊神无奈一笑,把酒坛递过去。
倾雪接过便迫不及待地喝起来,酒液顺着嘴角流下也毫不在意,只觉得这酒美味至极。
火鸟尊神看着她无比享受的样子,摇头一笑,估计她这辈子都不想减肥了。
紫树林里,李行乐和舒月并肩走着。
地面铺满厚厚的紫色苔藓,踩上去像云端般柔软,苔藓间点缀着发光的魔菌,随着他们靠近忽暗忽明地闪烁。
越往深处,光线越奇异,阳光透过紫叶过滤,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紫金色光斑,这些光斑如水波般流动,时而聚成模糊图案,又迅速散开。
李行乐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偷偷打量舒月,早已把找爱魂花的目的抛到九霄云外,果然美人误事这话一点不假。他意犹未尽地看着她,脱口而出:“没人,不是,有没有魔跟你说过,你长得很美?”
舒月尴尬一笑:“没有。”
“怎么会呢?”李行乐一脸郁闷,难道魔界的人都有眼无珠?
他在舒月面前停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白里透红,毫无瑕疵,精致得像玉琢的。“很美啊!”
舒月听后羞涩一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漂亮。
李行乐的手不安分地又碰了碰她的脸,舒月百媚一笑,那笑容瞬间触动了他的心弦。
李行乐尴尬地收回手:“现在你是凡人,有凡人的名字吗?”
舒月愣了愣,她知道人间每个人都有独特的名字,心里也想拥有一个。“名字?”
李行乐寻思片刻:“我帮你取吧。你很安静,穿的衣服又是黑色,不如叫默儿。”
“默儿。”她轻声念着,心生欢喜,“这个名字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