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身旁的陈若安,眼神里带着几分怂恿与期待:“你才是我们三个里最会跳舞的,该你露一手了!”
陈若安眼底笑意流转,颔首应下,身姿轻盈地跃上舞台。
她没有循着先前的曲调,只是抬手示意乐师换了段清越空灵的旋律,而后旋身、折腰、提步,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舒展时如流云漫卷,收敛时如静水沉璧,将舞姿的韵味演绎得淋漓尽致。
台下瞬间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连先前跳舞的青衫姑娘也忍不住颔首称赞。
白菲菲望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陈若安,羡慕之余,更添了几分自愧不如。
陈若安跳完下台,笑着朝白菲菲招手:“菲菲,来试试呀!”
于巧巧也推了她一把,语气热络:“上去呀,我们都想看你跳!”
白菲菲指着自己,眼神里满是不确定:“我?”
见两人都用力点头,眼底满是信任与期待,她咬了咬牙——既不想输给她们,也想试试站在台上被人注视的感觉。
白菲菲鼓足勇气登上舞台,可当丝竹声响起,台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时,她忽然浑身一僵,先前在心里默记了无数遍的舞步竟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她站在台上手足无措,脸颊涨得通红,指尖紧紧攥着裙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台下渐渐响起窃窃私语声,有人不耐烦地喊道:“不行就下去吧!”“别占着舞台呀!”
那些声音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抬眼望去,只觉得围观的人都在对着她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嘲笑。
慌乱间,她看向台下的陈若安和于巧巧,可模糊的视线里,竟觉得她们的笑容也变成了嘲讽。
“他们都在嘲笑我……连巧巧和若安也一样……”白菲菲鼻子一酸,欲哭无泪,只觉得无地自容,先前的勇气瞬间消散无踪。
她咬着唇,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快步走下舞台,连头都不敢再抬。
“菲菲,你还好吧?”陈若安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语气里满是关心。
白菲菲挣脱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没事。”
“骗人,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于巧巧心直口快,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伪装。
陈若安看了一眼于巧巧,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白菲菲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厌烦——那些嘲笑的目光、窃窃的私语、热闹却刺眼的灯火。
“我们走吧。”她说完,转身就往河边走去,脚步仓促而决绝。
陈若安和于巧巧对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晚风卷起她们的衣角,将街市的喧闹渐渐抛在身后。
与此同时,魔界的冰心阁却是另一番清寂景象。
舒月坐在冰凉的白玉台阶上,手里捧着一小碟花生,剥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纤细的手指捏起一颗花生,指甲轻轻一掐,便剥出里面的果仁,却随手一丢,转而把剥下来的花生壳递到身旁一只双目失明的乌鸦嘴边。
那乌鸦通体漆黑,唯有喙部泛着淡淡的墨蓝光泽,它似乎察觉到不对,伸出爪子轻轻推了推舒月的手,不肯张口。
舒月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递过去的竟是花生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底的几分郁色也消散了许多。
“瞧我这记性,”她轻声嘀咕着,弯腰把刚才丢在台阶上的花生米一一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浮尘,便一颗颗放进嘴里嚼着,一点也不浪费。
乌鸦歪了歪头,似乎在嘲笑她的马虎,又像是在表达不满,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腕。
舒月伸手摸了摸它顺滑的羽毛,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随意:“也就你肯陪着我了。”
冰心阁里静悄悄的,只有她咀嚼花生的细微声响,以及偶尔风吹过檐角铜铃的清脆声,与凡间街市的热闹烟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望着远处魔界沉沉的夜色,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手里剥花生的动作,又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