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看不见,出门多有不便,怕是只会徒增麻烦。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总见他要么静坐,要么弹琴,日复一日,似乎除了琴音,再无别的消遣。
陈若安望着他,心里暗暗想着:这样的日子,想想还挺可怜的。
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她想问他过得开不开心,却怕戳中他的痛处,更怕得到一个违心的答案。
刑天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指尖轻轻摩挲着琴弦,声音依旧平静:“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有琴为伴,有你照料,你不用担心我。”
陈若安脸颊微微一热,连忙别过脸,嘴硬道:“谁担心你了?我就是随口想想而已。”
她说着,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周遭的静似乎被放大了几分。
刑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微蹙,像是在捕捉什么细微的声响。
片刻后,他的眼眸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那情绪一闪而过,却被陈若安捕捉到了。
“是隔壁王老伯家的马,”刑天轻声开口,“它的腿受伤了。”
陈若安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你知道王老伯家里面有多少人吗?”
刑天轻轻一笑,声音带着几分笃定:“只有王老伯一位孤零零的老人。”
陈若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被他猜对了。
她心中的好奇更甚,又追问道:“那你知道他家里面有多少匹马吗?”
“只有一匹。”刑天的回答依旧肯定,语气中带着些许惋惜,“它走路一瘸一拐的,伤得很重,刚才那声呻吟,听着就让人心疼。”
陈若安一脸崇拜地看着刑天,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平日里明明足不出户,整日待在这宅院里,怎么会知道隔壁的这些事情?
“你也太神通广大了吧!”她忍不住感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然什么都知道。”
刑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快去看看吧,或许王老伯正需要帮忙呢。”
“好!我这就去!”陈若安立刻站起身,将手中啃剩的鸡爪骨头扔进一旁的食盒里,脚步轻快地朝着院门外走去,心里还在琢磨着,刑天到底是凭着什么,把外面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