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安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他指腹淡淡的薄茧,心疼地摩挲着:“刑大哥何必这么费心,我自己去买也一样。”
“不一样。”刑天抬手,顺着她的发丝轻轻抚到发顶,动作自然又亲昵,“你爱吃的,我亲手为你寻来,才不算辜负你的心意。”
油纸拆开的瞬间,玫瑰香蔓延庭院。酥饼雪白,裹着细碎的玫瑰花瓣,咬一口甜而不腻。
陈若安拿起一块递到他唇边:“大哥先尝。”
他张口咬下,嘴角漾开温柔的笑意,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轻声道:“果然是你偏爱的味道。说起来,我今日寻路时,撞到一位游方郎中,他说世间有一种上古灵物,能感知天地灵气,若能借到,或许能帮我探探改善眼疾的法子。”
陈若安喂他的动作猛地一顿,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郎中说的,不正是她身上的五觥?
刑天似未察觉她的僵硬,继续用带着怅然的语气说:“我本不在意能不能看见,可一想到,若是能视物,便能看清你笑的模样,能亲自为你摘最艳的蔷薇,不必总让你牵着我走,不必再凭声音猜你是不是皱了眉……”
他轻轻叹气,声音里满是故作的失落,“只是那灵物太过稀有,怕是没缘分了。”
陈若安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望着他温和的侧脸,想起他每次凭着嗅觉、听觉为她奔波的模样,想起他为了买玫瑰酥绕路的坚持,愧疚与爱意交织着涌上心头。
她攥紧手心,五觥的冰凉隔着锦囊传来,诱惑着她说出真相。
“刑大哥……”她刚开口,又猛地顿住——五觥事关重大,魔君还在暗处觊觎,她不能贸然暴露。
可看着刑天眼底那抹恰到好处的失落,她实在不忍,只能低声道:“说不定……我能帮你找找那灵物。我曾听家中长辈提起过类似的物件,或许能试着寻寻。”
刑天指尖悄悄收紧,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却故意露出惊喜又克制的模样:“真的吗?若安,你不必为了我勉强自己,我其实……”
“不勉强。”陈若安摇摇头,将一块玫瑰酥塞进自己嘴里,甜意却压不住心头的犹豫,“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帮你找找也是应该的。只是那物件太过特殊,我得慢慢寻,你别急。”
她没看见,刑天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已悄然凝起一丝极淡的魔气——他能隐约感知到她身上藏着的灵韵,那定是五觥无疑。鱼儿,已经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