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红了眼,魔功催至极致,循着战神的气息扼住其脖颈,将这位天界战神活活掐死。
然而胜利的代价惨重,战神临终前拼尽余力,循着他魔息的破绽一剑刺入心口,魔血汩汩浸透黑袍,面具下的面容掠过一丝痛色,他感知着生命力流逝,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两千年后。
魔界幽魂洞府外,玄雾缭绕。
斩月一身玄甲,身姿挺拔如松,自破晓时分便恭立于此,目光灼灼地望着洞府紧闭的石门——今日,是魔君出关之日。
石门轰然洞开,一股磅礴无比的魔气席卷而出,周遭山峦簌簌震颤,碎石滚落。
一道高大身影缓步踏出,魔君身着暗金纹路的玄色长袍,衣袂无风自动,暗金纹路如活物般在袍角流转舒展,似有万千魔魂蛰伏。银白色长发如瀑垂落,发梢却泛着化不开的诡异暗红,那是两千年闭关炼化剑气时,与体内魔血相融的血色印记,浸透着无数厮杀与隐忍。
“两千年了。”魔君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时空的威压,清晰传遍三界每一个角落——深渊寒潭中隐世的寒鱼为之摆尾震颤,天界凌霄殿的金柱都泛起细微裂痕。
“尊上!”斩月轰然跪地,俯首称臣,声音里满是敬畏与狂喜。
魔君深吸一口气,指尖魔气微动,将周遭过于浓烈的魔压敛去几分,低声一笑:“闭关两千年,还是洞外的空气新鲜。”这笑声轻淡,却引发连锁轰鸣,远处三座小山应声塌陷,烟尘弥漫。
斩月暗自运转魔功护体,心中凛然——尊上实力较两千年前景象,竟已恐怖至此,稍有不慎便可能魂飞魄散。
魔君轻轻抬手,五指微张,周身魔气骤然剧烈翻涌,暗紫色魔云瞬间遮蔽天日,天地为之变色。
“天界那柄伏魔剑,倒是不容小觑。”魔君语气平淡,眼底却掠过一丝寒芒,“本座用了两千年,才将体内残留的剑气一一炼化。”
“恭喜尊上!贺喜尊上!”斩月面露狂喜,俯身叩首,真心为魔君扫除隐患而庆贺。
魔君轻笑一声,面具下的双目虽不能视,却能清晰感知到斩月纯粹的忠心。他负手而立,魔气在周身凝成淡淡的气旋:“如今天界元气大伤,溃不成军。”
斩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炽热的战意,请示道:“尊上,我等何不即刻出动魔界大军,一举踏平天界,永绝后患?”
“两千年了,最佳时机早已错过。”魔君轻轻一叹,语气中带着几分痛惜与沉稳,“天界休养两千年,早已恢复元气,更暗中布下诸多后手,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斩月闻言一怔,随即敛去浮躁,俯首道:“尊上英明,是属下心急了。”
他暗自懊恼,本以为魔君出关便会雷霆复仇,却未料尊上历经两千年沉淀,竟已如此沉得住气。心中默默发誓,日后定当三思而后行,不再出此冒进之策。
魔君抬手,一股柔和的魔气将斩月扶起,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下去,魔界全军加紧修炼,严守边境。待本座摸清天界虚实,便是三界易主之时。”
“属下遵命!”斩月沉声应道,转身领命而去。
魔君独立于洞府前,玄黑面具在魔雾中泛着冷光,银白色长发随风飘动,发梢暗红愈发妖异。
他微微侧首,似在聆听三界的动静,盲目的双目虽看不见天光,却已锁定了远方的天界。
这场跨越两千年的恩怨,终将以他的方式,画上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