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心中愕然,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她,她,她竟选了这块普通的?”
这怎么可能?难道他猜错了?福晋根本感应不到那些特殊的气息?还是说她其实感应到了,但就是故意不选那块供奉过的?
一时间,各种猜测在他脑海里翻腾,让他原本笃定的心瞬间乱成了一团麻。他设计这个实验,本想窥得一丝仙踪,结果非但没得到答案,反而让自己陷入了更深的迷雾里!
清仪将他那一闪而过的错愕和纠结尽收眼底,心下觉得更有趣了。她拿着那块普通的玉佩,在指尖转了转,抬眼看他,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爷怎么了?可是这块玉有什么不妥?”
“没,没有!”胤禛猛地回神,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强自镇定地笑了笑,“福晋喜欢就好,既然喜欢这块,那这块就留着把玩,另一块爷让苏培盛收起来。”他说着,动作略显匆忙地将桌上剩下那块实验组玉佩收了起来,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清仪看着他这欲盖弥彰的动作,唇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又迅速抚平。“嗯,谢爷赏。”她语气依旧平淡,将那块普通的玉佩随手放在一旁,重新拿起了书卷,一副此事已了的模样。
胤禛看着她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心里更是猫抓似的难受。他原本准备好的揭晓答案后的说辞,一句也没用上,反而憋了一肚子新的疑问。
挫败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紧接着,就是一种更加强烈的好奇和不甘。他的仙子福晋,就像一座蕴藏着无尽秘密的宝山,他刚刚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小径,结果一脚踏进去,却发现是个更复杂的迷宫。
清仪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看起书来,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交锋从未发生。
胤禛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只觉得坐立难安。他看着她沉静的侧颜,那副“我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告诉你”的超然模样,让他又是无奈,又是心痒。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爷去看看晖儿醒了没。”找了个借口,几乎是落荒而逃。
出了正院,胤禛脸上的镇定彻底维持不住了,他皱着眉,一路沉默地走回前院书房。
苏培盛见他脸色不太对,小心翼翼地上前伺候:“爷,您这是……”
胤禛挥挥手打断他,在书案后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眉头紧锁。他回想着清仪拿起那块普通玉佩时毫不犹豫的样子,和她那双清澈见底、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半晌,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苏培盛,眼神里带着一种不服输的、近乎学术探究般的执着。
“苏培盛。”
“奴才在。”
胤禛压低了声音,语气郑重地吩咐:“去,再给爷寻些道藏孤本来,要那种记载了奇闻异事、山川精怪、玄妙术法的,越偏门越好!”
他就不信了!实践出真知的路子走不通,他还不能从理论层面寻求突破了?他非得把这修仙的门道摸出个一二三来不可!
苏培盛被自家爷这突如其来的学术转向弄得一愣,但还是连忙躬身:“嗻!奴才遵命,这就去办!”
胤禛看着苏培盛退下的背影,长长吐出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而此刻的正院里,清仪放下手中的书卷,拿起胤禛送她的那块普通玉佩,在指尖把玩着,想到方才胤禛那副吃瘪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唇角轻轻勾起了一抹清晰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笑纹。
“凡人呐,真是有趣。”
“不过,看他这般费尽心思琢磨我的样子,倒也不算讨厌。”
她将玉佩收好,心情颇佳地决定,今晚修炼时,可以多分出一缕神识,看看她那刻苦钻研的夫君,又在书房里捣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