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知到的,是她周身那无形无质、凡人不可见的灵气!在他那纯净的灵觉中,这精纯温和的能量,散发着令他舒适、吸引他的芬芳!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有点好笑,有点惊讶,还有一丝隐秘的欣慰,就像自己精心培育的种子,终于冒出了第一株与众不同的嫩芽。
她看着儿子那副我说得对吧的小模样,忍不住唇角弯起,露出了一个极浅极淡,却真实存在的笑容。这一笑,如同冰雪初融,月华流转,连一旁喋喋不休的张氏都看呆了片刻。
“你呀!”清仪伸出纤长的手指,极轻地点了点弘晖的鼻尖,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小小年纪,鼻子倒灵。”
弘晖被点了鼻子,也不恼,反而以为额娘在跟他玩,抓住她的手指就往嘴里塞,继续含糊地强调:“香,额娘……香!”
他似乎找到了比流苏更好玩的玩具,那就是额娘本身。
清仪任由他啃着自己的指尖,那湿漉漉、软乎乎的触感,并不让她反感。她抬眼看向窗外,秋光正好,院中那几株备受关注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晖儿灵觉敏锐,远胜寻常婴孩。”她心下暗道,“虽不知是福是祸,但能感知灵气,总归是像我多一些。”
这个认知,让她莫名地感到一丝愉悦。比起那个心思深沉、动不动就搞科学试探的夫君,还是这个凭本能亲近她、能感知她力量本源的小家伙更让她觉得省心和亲切。
“福晋,小阿哥这是跟您贴心呢。”张氏终于从福晋那罕见的笑容中回过神,连忙笑着奉承,“都说小儿口鼻最是灵光,能分辨亲疏善恶,小阿哥这是觉得您身上是顶好闻的味道呢!”
清仪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凡俗的解释。她低头看着还在努力品尝她手指的儿子,心中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既然他能感知,或许可以尝试引导他更主动地接纳灵气,而非只是被动承受温养?”这个念头一起,就如同种子落入了心田。她修炼千年,虽不擅教导弟子,但引导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天生亲近灵气的孩子,似乎并非难事。
弘晖啃了半天手指,发现并不能真的吃,终于放弃了。他仰起头,又对着清仪露出了一个灿烂的无齿笑容,响亮地又叫了一声:“额娘!”
这一声,比刚才更加清晰,带着全然的依赖和欢喜。
清仪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她将儿子往上托了托,让他更舒服地趴在自己肩上,感受着那小小身体里传来的、与她灵力隐隐共鸣的勃勃生机。
“罢了,顺其自然便好。”她想着,“有我在,总不会让他走了岔路。”
至于那个下朝后必定会第一时间赶来、听到儿子叫阿玛就傻笑半天的人,清仪抬眼望了望前院的方向,唇角那抹极淡的笑意又深了一分。
“若是让他知道,晖儿先夸的是香,而不是叫他,不知又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嗯,或许,会很有趣。
阳光暖融融地笼罩着母子二人,弘晖在令人安心的芬芳和温暖的怀抱里,渐渐有了些困意,小脑袋一点一点,嘴里还无意识地嘟囔着:“香,额娘。”
清仪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不成调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安神小曲。
秋日静好,岁月安然。而那些潜藏在暗处的风波与试探,似乎都被隔绝在了这满室暖阳与孩童纯净的灵语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