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晚香香之谜的谈话无疾而终后,雍亲王胤禛周身的气压,肉眼可见地又低了好几度。
连着好几日,他下朝回府,依旧雷打不动地直奔正院,也依旧坚持不懈地带着各种新奇玩意儿,可惜,结果毫无悬念。
“晖儿,看阿玛给你带了什么?会翻跟头的机关猴儿!”胤禛兴致勃勃地演示。
弘晖眨巴着大眼睛,看那木猴子笨拙地翻了两个跟头,小嘴一撇,扭头就扎进清仪怀里,小鼻子用力吸了吸,满足地嘟囔:“额娘,香香。”
胤禛举着机关猴的手,僵在了半空。
“晖儿,这是江南新进的软绸,摸着最是舒服,给你做小衣裳可好?”胤禛拿着布料想吸引儿子。
弘晖伸出小胖手摸了一下,随即又缩回去,紧紧攥住清仪的一缕发丝,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还不忘对胤禛投去一个你打扰我和香香额娘了的眼神。
胤禛捏着那柔软丝滑的绸缎,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苏培盛这几日跟在自家爷身后,那是大气都不敢喘。他算是看明白了,主子爷这哪里是跟小阿哥较劲,这分明是跟福晋身上那看不见摸不着的香气较上劲了!而且,还处于全面下风。
更让苏培盛头疼的是,爷这情绪,明显影响到了前朝,倒不是办砸差事,而是爷在户部衙门里待的时间明显变短了,处理公务的效率似乎也没那么吹毛求疵了?一下值就急着回府,回来后就待在正院,对着小阿哥和福晋,周身散发着爷很不高兴但爷不说的气息。
这日晚膳,胤禛更是食不知味,看着弘晖乖乖坐在特制的小椅子里,由清仪一小口一小口耐心喂着精心准备的肉糜粥,吃得喷香,偶尔还仰头对清仪露出一个毫无保留的依赖笑容,胤禛就觉得心里那坛陈年老醋又被打翻了。
他默默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忍不住酸溜溜地开口:“看来还是福晋有办法,晖儿在你跟前总是这般乖巧。”
清仪正细心擦掉儿子嘴角的饭粒,闻言动作未停,只淡淡应了句:“他饿了自然就吃了。”
胤禛被这不咸不淡的话噎了一下,顿了顿,又带着点委屈道:“爷今日在衙门,想起晖儿总不亲近爷,连公文都批错了两份。”他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揉了揉眉心,一副爷被伤得很深影响很大的模样。
清仪抬眸,瞥了他一眼,见他虽然语气夸张了些,但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郁闷倒是真的。连带着他周身那原本磅礴温润的龙气,似乎都因为这持续的低气压而显得有些滞涩烦躁。
“这凡人……”清仪心下无奈,“怎地如此执着于这等小事?”她看得出来,胤禛是真心喜爱弘晖,也是真心因儿子的区别对待而感到挫败。他这般身份,能如此在意孩童的亲近与否,倒也算难得?
而且,他这情绪,似乎真的影响到他处理正事了?虽说在她看来,那些凡尘公务无关紧要,但他既然身为皇子,担着职责,总这般心绪不宁,似乎也不妥。
清仪垂眸,看着怀里因为吃饱而开始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弘晖,又看了看对面那个明明位高权重、此刻却像个没得到关注的大狗般散发着失落气息的男人,心中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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