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晖儿安睡

她的平静和笃定，像是有魔力一般，瞬间抚平了胤禛心头最后一丝不安。他看着她灯下沉静的侧脸，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肌肤细腻得仿佛能透光。

“她怎么能这么好。”胤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明明拥有着那样神秘莫测、甚至有些骇人的能力，可在他和晖儿面前，她却总是这样温柔，这样沉静，默默地守护着他们这个家，一股难以言喻的爱意和依赖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凑过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清仪微微一怔，抬眼看他。胤禛看着她略显错愕的眼眸，里面清晰地映照着自己的影子，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满了，他低笑着，又飞快地在她唇角偷了个香，这才心满意足地退开些许，耳根却悄悄红了。

“咳，”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般低声道，“我看晖儿今天睡得格外沉，嘴角还带着笑，定是知道你守着他，心里安稳。”

清仪看着他这副故作镇定、实则耳根通红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软，她没计较他方才的偷袭，只是顺着他的话，目光温柔地看向儿子。

“嗯，他今日灵台清明，气息平稳，自是能安睡。”她顿了顿，补充道，“往后也会一直如此健康平安。”

她这话说得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胤禛听着，只觉得无比安心，他再次握紧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并肩坐在床边，一起守着他们熟睡的孩子。

室内一片静谧，只有弘晖平稳的呼吸声和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窗外月色如水，温柔地洒落进来。

过了许久，胤禛才轻声开口：“过几日南苑阅射，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咱们带上晖儿，好好玩一天。”他侧头看着她，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期待，“我教你骑马，好不好？南苑草场开阔，跑起来定是畅快。”

清仪对骑马没什么兴趣，但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好。”

见她答应，胤禛更是高兴，已经开始低声规划起那日的行程，要带什么点心，给晖儿准备什么小玩意儿，絮絮叨叨，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大孩子。

清仪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上一声，她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弘晖香甜的睡颜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儿子柔软的发顶。然而，在那一片温柔和平静之下，她的心湖深处，却悄然结上了一层薄冰。

任何敢把主意打到她孩子头上的人，无论是皇子龙孙，还是妖魔鬼怪，都要付出代价，这一次是警告，若还有下一次……她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冰冷的厉芒，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面对身边这一大一小两人时的温和。

夜色渐深，胤禛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脑袋一点一点，竟是靠着床柱也快要睡着了。他今日精神紧绷，此刻放松下来，困意便汹涌而来。清仪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微微摇了摇头，她轻轻抽回被他握着的手，起身拿了条薄毯，小心地盖在他身上。

胤禛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她的动作，睁开惺忪的睡眼，嘟囔了一句：“清仪……”

“睡吧。”清仪低声道，语气是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胤禛安心地闭上眼，很快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清仪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安然熟睡的父子二人，大的那个歪靠着床柱，睡得毫无形象，却眉眼舒展；小的那个蜷缩在被子里，嘴角带笑，睡得无比香甜。

她静静地看了许久，才轻轻吹熄了灯，只留窗外月光朦胧地照进来，黑暗中，她清澈的眼眸，如同最坚韧的守护，牢牢地笼罩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